他狂怒的视线外,也彻底走出他的生命。
突然间,左胸口像是被万针齐齐戳刺而入,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可恶!」凤磬硕重重地击掌劈裂了身畔的紫檀大桌,满满的怒气和深深的绝望霎时淹没了他。
苏宰相听到守门的下人来报二小姐回来了,开心得自病榻上跳了下来,连绑在额际的白头巾也给弄掉了,欢天喜地冲出房门。「满儿满儿满儿,爹的心肝宝贝小女儿,妳受苦了……」他一呆,错愕地看着满面笑吟吟的苏福儿。「咦?福儿?」
「爹,妹妹现在不适宜见客。」苏福儿甜甜地开口,「您还是先回去继续歇着养病吧。」
「这什么话?」他立刻吹胡子瞪眼睛的,「哪有什么不宜见客?爹爹是客人吗?」
「不是客人,是病人。」苏福儿嫣然回道,好整以暇地勾着他的手臂,不着痕迹地将他往回房方向「引」去。「爹,你现下身子也不太好,万一传染给了满儿可怎么好?」
「呃,会传染啊……」苏宰相一愣,不禁自言自语,「说得对,是不太好……可是爹真的很想念满儿,很是担心她呀。」
谁知道那个大逆不道、心狠手辣、狼子野心的十九皇爷有没有把他冰清玉洁的小女儿怎么样了?
光想,他脑门又是一阵血气上冲。
「不行,爹得亲眼瞧见她没事才行!」
「女儿跟您保证,满儿她手没断、腿没折,连根寒毛都没缺没掉,全身上下好得很。」她语气闲闲,神态悠然。
苏宰相愣了愣,见大女儿如此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从容模样,一颗高高提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原位,宽慰地道:「那就好,那就好……那爹爹就放心了……可是真的不能瞧一眼吗?就一眼!爹站在门外头偷瞄一眼就好了,应该可以吧?」
「是没什么不可以呀,可怕就怕满儿一见您老人家近日因气化郁、因郁成病的憔悴病容,不知会心疼得哭成什么样了呢。」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苏宰相一听之下,那还得了!「不不不,那就不见了,爹这就回房去养病,省得妳们姊妹俩又得替我心惊受怕的……」
「谢谢爹成全女儿们一片孝心。」她盈盈一笑,随意招来了个丫鬟。「小铛,扶老爷回房去。」
「是,大小姐。」
待摆平了老人家后,苏福儿娇媚脸上笑意倏收,声音一冷,「好啊,姓凤的,我妹再笨再蠢再天真,我可也没许你撵她走,你还真当我们苏家没人了是吗?」
就在她话声甫落,一阵冷风咻地卷过了枝头,吹得满树茂密叶子频频颤抖摇动。
御花园内,花香蝶舞乱纷纷。
「有件事,要请您相帮。」
凤尔善斟茶的动作一顿,讶然跃上眉梢。「哦?」面前佳人虽然嘴角长驻着一朵惯常甜美的笑,可是眸底却是一丝笑意也无。有意思。
他斟好了茶,亲自奉予她,一笑。「来,先尝尝。」
苏福儿老实不客气地接过,好整以暇正要啜饮,却听见他柔声地补充了一句:「这是妳以前最爱喝的香片。」
那杯茶停顿在娇嫩唇瓣前方,尚未沾着,已经被放回了桌上。
一抬眼,她笑得好不柔媚。「太子殿下记性好,忘性也大,小女子已有多年不惯喝香片了,您也给忘了吗?」
「福儿……」他轻叹。
「天气真好。」她甜甜地道:「值此良辰美景大好时光,太子殿下今儿怕是很忙吧,不如小女子就先行告退,有什么话待您闲了,再说。」
「不。」他忙握住她的手。「别走……我不忙。」
她冷冷的目光朝下落在他抓住自己的白誓修长大手上。凤尔善暗叹一声,只得松开收回。「对不住,是尔善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