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涣涣将绣纹关在外面,不听她的解释。婚没有逃掉,与自己朝夕相处十余年的人心里居然还不是向着自己的。
不过等她冷静之后,半思索半怄气也只能认了,毕竟绣纹一开始就是由周光宁带进章家的。
章涣涣抓起放在桌子上的信,里面只简单说了两句“平安”、“勿念”之类的话,撕成指甲大小的碎片。绣纹站在门口,低低的声音传进来:“小姐,您该休息了,还要早起。”声音平静如常,仿佛之前的事情已经彻底翻页了。
章涣涣穿着鞋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想着自己该怎么办,直躺到章安氏领着仆人和喜娘进来,绣纹则跟在后面。
“这地上都是什么,来人,快把这些纸屑扫出去。乖乖,快起来了。”章安氏高兴地拉起章涣涣,见她脸色发白,眼圈乌青,一夜未睡的憔悴模样。
“怎么这幅样子,没精打采的。绣纹,你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今天是个大日子,还不留在房里好好照应着。以后你可是要在侯公府里照料涣涣的,这点小事若是做不好,我怎么能放心。”
章涣涣看了绣纹老实认错的模样,突然说:“我不要带绣纹嫁去陈家。”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章安氏:“这又是为了什么,你不要想一出就是一出,哪有不带陪嫁丫鬟的,更何况,你自己不也不愿意离了绣纹么。”
章涣涣重新躺回去,态度虽然消极,但异常坚决:“我不要她。”
章安氏以为她只是使小性子,佯装骂绣纹:“你到底做了什么惹涣涣生气了,快点过来道歉赔罪,不然小姐出阁可就不带你了。”最后一句话,章安氏的声音里还带着调解的笑意,根本就没把这事当真。
章涣涣没说话,只是推开欲往她身上套衣服的手,一副不答应就这么耗下去的模样。章安氏疑惑地看向绣纹,没想到绣纹“砰”的一声跪下了,“小姐,求您千万别丢下我。”言辞恳切,却不曾说自己做错了。
章安氏继续劝:“是了,绣纹这么懂事的丫头,能做错什么事,即便真的犯了错,你看在她这么多年忠贞贴心照顾你的份上,就宽厚地原谅她吧。毕竟今天还是你的好日子,生气了可就不好看了。”
章涣涣的脸颊被章安氏捏起轻轻扯了两下,若是没听到“忠贞”两字,她也不至于血冲进头顶。就连母亲也当是她在闹脾气,言语间的偏向让章涣涣的态度更加强硬,“我说了不带她就是不带,不然就不嫁了。”
章安氏这才当真,不用想也知道此刻顺利地将章涣涣送出门才是最要紧的,便顺着她的意思说:“好好好,不带她,咱们不带上她,今天一切都是你说了算。绣纹,没看见小姐正生着气么,你快点出去。”
章涣涣极不喜欢她母亲这种哄小孩子的语调,倒显得她无理取闹。一只手忽然放在章涣涣的手臂上,她看向绣纹。绣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哀求她:“小姐,不要……”
章涣涣心里一阵难过,两人朝夕相处十余年,她为什么就不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如果不能的话,还不如让她去找周光宁。
章安氏让人把绣纹拉起来,“快出去快出去,这个时候就不要惹她了。”
经过这个小小的波折,依旧没有影响章安氏一分快乐。章涣涣在她手中被摆弄着,一句话也不说,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等喜服首饰将人打扮地光鲜亮丽之后,章安氏越看越喜欢,紧紧地握住女儿的手,换上语重心长的语气说:“母亲知道你还在为了昨天的事情不高兴,你父亲也不该用那种语气说话。但是,那镇北侯真真是良婿的好人选,我与你父亲为你考虑了好久才定下来的。我的身体不好,趁着现在眼明耳顺脑袋也不糊涂,赶紧把你的人生大事解决了,知道你以后有人照料有人能依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