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好放心。”
章安氏身体常年孱弱,时好时坏,章涣涣听不得这话,低低说了声:“母亲,您放心,我以后肯定好好的。”
至于那个陈牧南好不好,那就说不准了。
九月初九,宜嫁娶。
吉时一到,侯公府迎亲的人将新嫁娘扶上轿,在一片喜气洋洋的乐声中,章涣涣听到了章安氏的哭声,她赶紧让喜娘去劝。没想到喜娘竟然高兴地说:“姑娘出阁,母女对哭,亲戚陪哭,这都是哭嫁的规矩,是好事,吉利。”
章涣涣此刻已经坐进轿子中了,大声说:“这是什么规矩,嫁个人还要一家老少都陪着哭?管它吉不吉利的,反正我就听不得母亲哭,她若是背过气了,哭得病倒了怎么办?”
乐声稍停,加上章涣涣声音响亮,不仅轿子外的喜娘听得一清二楚,就连正在擦眼泪的章安氏都听到了,反而哭得更响了,“我的乖乖呀——”
章涣涣不好自己下轿子去安慰,就想着父亲赶紧说两句话,不要让母亲再哭了。结果,没等到章潜潮说话,反而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沉稳耐心,不疾不徐。人声吵杂,章涣涣没听到他到底说了什么,不过母亲的哭声逐渐低下去了。
章涣涣坐在轿子中,沉重的金冠勒住她的额头,高高地撑起盖头。喜娘跟在轿子附近,一路上听着吹吹打打,极其热闹,然而她坐在四四方方的轿子之中,便将这些热闹隔绝开,更显得她的不甘心,身子随着轿子的晃动摇摆着,首饰叮叮作响。
喜娘背着她越过火盆后,将红绸的一端塞在她手中,简直就是被那绸子牵着走一般。章涣涣低头只能看到脚前短短的一截距离,不知绸子的另一头,陈牧南是副什么模样。
陈牧南父母早逝,近亲只有一个舅舅高颂,官居同平章事,正是向章家提亲的那位,此刻坐在家长主座上,与陈汀州两夫妻的灵位一起,受了两个新人的一拜。
拜完堂之后,章涣涣被送到新房,从她跨进陈府时,未曾听到陈牧南一句话。
喜娘与从章家跟来的宋妈喂了点东西给章涣涣后,就去忙别的了。章涣涣挑起盖头,见喜娘铺了一匹白绸在床上,问:“这是在做什么?”
“我的姑娘咧,这个盖头除了姑爷挑开之外,你可不能乱动。”宋妈抓住她的手。
喜娘的笑声尖利难听,“等一会我们把新娘子该知道的都教给姑娘,您也就不会再问了。”
章涣涣晃晃头,“您别这么笑,像是要吃小孩的老姑婆似的。”
“到时候可是有人要吃姑娘的。”
章涣涣刚想问这话什么意思,就听到宋妈在训喜娘:“老虔婆嘴上没把,别拿这些污言碎语教坏我们姑娘。”
章涣涣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也不问了。
宋妈铺好床之后,扶着章涣涣坐在床沿了,摆正她的脚,“姑娘,你这么坐着,等姑爷来,知道么。你们喝了合卺酒之后,就该歇息了——”
章涣涣打断宋妈的话:“喝多少?”
“什么多少?”
章涣涣认真地问:“合卺酒要喝多少,每人是要喝一两呢还是二两,还是要把所有的酒都喝完?”
“一杯,一杯,只要喝一杯就成了。”
“哦。”
“然后姑娘就该给姑爷更衣准备休息了。”
“我给他更衣?他堂堂侯爷难道就没有近身伺候的丫鬟或小厮么?”
宋妈无奈地说:“姑娘,别闹,您还学不学了?”
章涣涣正等着她这句话,立刻说:“不学,你们出去,我不听了。”
“姑娘,不学你怎么知道该如何伺候姑爷?”
章涣涣腾空的两只脚前后踢动摇晃,“那便不伺候,你们也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