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京城内城的城门前。

    师徒二人穿着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衣服站在靠近城门的一条巷里，还专门买了两根猪尾巴辫子戴在头上，扛着桶在街道旁卖起了“瞪眼食”。

    几个做工的人坐在旁边的板凳上，瞪着眼睛看着大锅里沉沉浮浮的各色下水，一旦有看似好吃的，便立刻下筷夹走，生怕了被旁边一同吃喝的人给夺了去。

    而景原就坐在一边，拿着个本子记某某某吃了多少多少口。

    老道则是在另一边清洗那臭气熏天的下水，待洗好便剁成段放进锅里。

    然而两师徒的注意力却都不在这瞪眼食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说好一个铜板能吃二十筷子，却往往都已经吃了三四十筷子，那记数的孩儿才反应过来。

    因此这铺子生意格外兴隆，毕竟比其他地方便宜了一大截，不吃才是傻呢。

    当然咯，手里光现银就有好几千两的师徒二人压根就不在乎被占这么点便宜，他们开这“瞪眼食”摊子，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紫禁城不是那些王府，面对修士只有一些形同虚设的防御。紫禁城的附近都布置有强大的禁制，尸傀之类的傀儡只要进了紫禁城便会立刻失去控制。

    因此师徒二人没办法再用尸傀鸟之类的观察紫禁城里是什么情况，只得打探到那几个魔法师在哪里，然后再想办法了。

    魔法师的强大和诡异老道是最为清楚的，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师徒二人不得不亲自撸袖子上场以减少法力逸散。老道炼制的尸傀沿着大街摆了一路，景原与老道分别控制其中的一半。

    五六对眼睛传送回来的画面让景原觉得有些头晕，他有时都没法子分清自己到底是在摊子那，还是在内城大街的屋顶上。

    下午两点多钟时，方才有了动静。

    内城使馆区的默西亚使馆里走出了一群人，有说有笑地沿着大街向紫禁城内走去。

    景原不敢吭声，和老道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景原便装作累了的样子，到一边去休息了。

    老道虽然会默西亚语，但他完全是自学的，如果要他读写默西亚语文章自然是没有问题，然而如果要他听说的话，那就头大了。

    然而景原不同，他的老师可是正牌海归，自然他的口语水平也非常之好。至少在李思远的评价中，景原的默西亚语已经接近能够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景原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内城街道两旁布置的傀儡身上，仔细地倾听着那一群默西亚人的交谈。

    “嗯……嗯，我看看，那个黑头发的叫弗兰克，黄头发的叫卢卡斯，高个儿的叫拜伦，还有红头发的叫……雷耶斯？

    难不成是提出了雷耶斯三定律的雷耶斯爵士的子嗣吗？

    “他们是为了诸夏法术来的。”

    “嗯……什么来着？他们想知道具体的经络结构……解剖学上没有发现经络？”

    “萨满不知道经络是什么，医生倒是知道，但是他们压根听不懂……呃，请翻译？大金通埃尔温去萨克森了？那他们打算怎么和皇帝对话？”

    “还有还有……嗯……运转周天？这群洋鬼子知道的可真多啊。”

    景原越听越觉得这群魔法师是真的来者不善，当最后一个傀儡目送着魔法师们消失在紫禁城里后，景原默默地撤回了注意力，重新回到瞪眼食摊子前记数。

    来吃瞪眼食的客人们看见孩儿回来了，纷纷交换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老头儿显然是个“瞪眼食”老手，无论他们的手再怎么快，再怎么隐蔽，都逃不过老头儿的眼睛，免不了在账本上被多记上一笔。

    相比之下，孩儿可爱多了啊。

    师徒俩这一等便是一整个下午，直到下午接近五点钟的时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