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替他接腿,这刀刺的浅,我自己包扎就好了”
少年本能的刺出也已经收了力气,不然以他这体力怎么带的回人。风辛对着千湟一笑,示意自己绝对没有事,拿了药就往旁边房间去。
“你在这”
少年说着就要下床拉住他,千湟手指一提,勾着少年破烂的衣领将他拉回了床上。
风辛听见少年的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坐在一边的小榻上打开了药包。
“被什么打的?”,千湟问少年道。
少年不语。
“怎么遇到风辛的?”
少年不语。
千湟嘴角一提,啧了一声,无所谓的说:“不说也罢,你这腿骨头都粉碎了,看来是治不好了,此后走路一瘸一拐的真是难看”
“刀背打的”
闻言,那边正在撒药粉的风辛抬眸望向少年。那边的少年正好也抬起了头,望着他。
刀背,不是刀刃,不砍断,而是一刀刀的把腿关节敲得粉碎。少年说着话,脸色惨白,但眸中黑亮异常。
千湟神色复杂,心底难得的生了几分同情,他没经历过这种疼,但想必也不好受。
魔君殿后,寝殿内希珏一副温香软玉在怀,珞翼娇滴滴靠在他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的胸口,道:“夫君,天界来插手我们迁都一事真是太可恶了,我们捉几个仙君来出出气可好?”
希珏点头,道:“娘子看谁不顺眼?”
“我听说此次瀚突城围攻一事,一个叫沈粟的最为可恶,夫君不如捉了他来可好?”
“他呀?”
感觉到他的迟疑,珞翼伸出指尖滑上希珏的脖颈,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的喉结,柔声道“夫君,您是舍不得,还是不想伤他?”
“罢了,管他什么天族之人,娘子说什么本君都答应”
珞翼眼角上扬,伸手勾住魔君脖子将嘴唇贴了上去。
不管你们之前是何种关系,如今他已然忘了你,我看谁还能跟我枪。
许弃趴在窗檐,听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头却看到沈粟脸色沉的可怕。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推了沈粟一把,指了指上方,后者恍若回神,不动声色的往上飘去。
凌楼之上已经没了结界禁止,来去自由,但如今来这的除了沈粟也无其他人了。他瞧着下方越离越远的魔君殿,心底隐隐升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凌楼之中没有照明,屋檐外的铜铃脆响,让整座楼看起来就像座鬼楼一般。
沈粟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强迫自己不去看四周,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也不能点灯,只能借月光摸黑前进,好在殿内也没什么杂物,很快就到了那架木格前。
他与许弃兵分两路,一个负责在下方留意魔君殿动静,一个负责上来找那半卷山河图。彼此之间靠一只灵鹤传达消息。
沈粟举目环视着围满了整面墙壁的木格,试图找到上次被中桁抽出画卷的木格,那也是思元所说看到山河图的木格。
可每一个格子长得一样,每个卷轴都是一样的保存,他看了一会,无可奈何的随意拿了卷画轴出来,打开外面的木盒将画卷抽了出来。
月光之下,沈粟这一看便看了半响。
画上的脸是他的,也可以说是风辛,浅灰布衫,木簪束发,眼眸含笑往身边看着,能让在这幅画中让风辛如此温柔去看的人,沈粟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又一卷,画的不是笑脸,而是怒然神色,浅蓝长袍的男子站在一家修仙门派前,手中银剑沾了血迹,浑身上下是溢出纸面的冷冽气息。他身后的道家府门不再完整,而是被人无情毁了七零八碎
他记得这里,是青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