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动了空气与烛火,却未想到男人如此警惕,竟会猝然暴起。
的确有人记着真一教,也的确有人在查真一教。可真一教到底在哪里?她不肯相信真一教竟会踪影全无,可虽不知男人为何要查真一教,听其口气,一朝皇帝竟也查不到它的所在,街头百姓更是只能记着它仅存的光辉。
诛灭真一教究竟是谁的命令,又是为何诛灭真一教?
而作为真一教曾经的分坛,知琼已失去了真一教的许多痕迹,变成了戏子瓦舍、天子私宅。但也有一些让她困惑的地方……
苏麦静静地思索着,久违的困倦却扰上她心。
魂魄之身也需要休息么?
不如睡去罢了。
陷在蓬松金黄的狻猊皮褥里,素衣墨发的女子阖上双眼。月光如水,女子指尖萦绕着大食熏陆香的气味。
——
入夜的永昌王府,一如既往点着几盏寥寥的灯。
“阿筇?”
陆凝倚在便榻上,一身云灰里衣,一手捧着书卷,一手端着盅茶,案上照旧放着红参雉鸡汤。尉迟筇自梁上落下来,轻轻稳稳地着地,见陆凝满脸惊讶,不由得无奈笑道:
“刚刚被人计算,不知你怎么就能一脸没事人的样儿。”
“下次走正门——算计倒吓不到我,你能吓到我。”
陆凝转回目光接着看书:
“就是逼得我当众露出真容,又能怎样?干脆懒得去查,把我大哥除去,再把四哥除去——你猜是谁闲到计算我,还偏要扯上贺匪那货来一起搅混水。”
尉迟筇拉过来一把交椅坐了下来:
“所以我也没去查,来和你说的是别的。”
陆凝一怔,放轻了声音:
“你查的这么快。”
“这事又不难,”尉迟筇温声道,“按你所说,我托颉隽翻阅了前朝宫闱所有关于金丹炼药仙家之人的记录,启元十四年,曾有十二名女方士进宫为帝濯炼药、治甘露金丹,其中一人便叫苏麦,年龄上也是吻合。”
陆凝放下书卷:
“果然是真一教的人。那可能查得到她来自何方、身世如何,又去向如何、为何而死?”
尉迟筇摇摇头:
“来自何方,身世如何,大概只有真一教才知道;去向如何,为何而死,帝濯一死前朝动乱,很多皇族世家之人的去向如今都成迷,更何况一名女方。只有再查,也要看运气。”
陆凝叹了口气:
“那就接着查下去。”
“你亲自问问她不好,她未必不会告诉你。”
尉迟筇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她也许不会再来了。”
陆凝敛了神色:
“阿筇,我没在开玩笑。她是真一教之人,你知道真一教究竟……在查不清楚之前,我不想轻举妄动。况且她也许不会再来,毕竟,她是亡人,和我又没甚牵扯。”
尉迟筇不再纠结,话音一转:
“今晚你还是歇在这儿?”
“不……今晚我去看看贺儿。你也去歇息吧,这两天事情多,只怕你也没好睡。”
陆凝拍拍尉迟筇的肩,起了身,向着门口走去:
“今天……突然很想见贺儿,很想,很想。”
尉迟筇望着陆凝的背影:
“你是素来对贺儿很好的。”
“当然,我总说过的,她是个好姑娘。”
“……今日的荷包绢子的物证,阿凝,那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陆凝温声道,“阿筇,别问了。”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