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城往来络绎的城西门下。
刘鸿与吴昊二人纵马飞驰而过,身后扬起阵阵尘土。
两人出城后,扬鞭勒马,一个打弯便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城外近郊的驿道上,四五个褐衣随从簇拥在一辆马车前后,不急不徐地向前赶路。
马车内,张氏望着女儿递过来的点心,正在伤心抹泪。
姜慧头大,娘好好地怎么又哭起来了。
她伸手摩挲着张氏的肩背:“娘,别伤心了,咱们这趟不是见到大姐了吗,她挺好的,休养得也好,人都变得比之前丰腴了。”
看到张氏仍在掉泪,姜慧深深地叹口气,有些束手无策。
“大姐以前是受了不少苦,可如今她生了松哥儿,升了侧妃,郡王府的人再也不敢慢待她了,您就放心吧。”
张氏点头,低声抽噎:“娘知道,娘只是看到这酥饼,想起你大姐从最爱吃栗子酥。她现在待在京城的王府里,定然吃不惯用不惯的……”
张氏心痛长女,说着说着,又闷声哭了起来。
姜慧无奈:“京城离咱们不算远,饮食也是相近的。再说了,宗郡王府如此显赫,想吃什么样的点心没有?”
张氏不住地点头,哭倒在了女儿怀里。
“娘怎么了?”
马车外一道清亮热烈的嗓音传来……
不多时,车帘被人挑起,一个身着月色滚边锦缎长袍,腰系玉带的少年钻进马车。
少年微微抬头,露出唇红面白的一张脸,眉眼凌厉张扬,有些桀骜不驯的味道。
正是姜济远。
此时,姜济远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娘,是点心吃不惯吗?您先忍忍,等进了城,儿子再遣人去买!”
姜慧在一旁悄悄给他使眼色:“不是!娘想大姐了。”
只听姜济远朗声道:“这有什么!娘,等来年开春,咱们写一封拜帖,再去京里看望大姐!”
张氏欣慰地笑笑,握住儿子的手。
阿兴这趟出来收敛了不少,比以前懂事了,也稳重了,她很高兴。
宽敞的马车里,姜慧与姜济远姐弟两个你一言我一语,使尽浑身解数,终于逗得张氏转悲为喜,开怀笑了……
马车不紧不慢地驶近丹阳城……
这时,忽听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传来。
姜济远掀帘去看,远远地瞧见吴昊与刘鸿二人纵马而来。
“娘。”
姜济远回头一脸期待地望着母亲。
张氏也看到了来人。
虽然她私心里一直不愿儿子跟这两人来往,可她也知道,儿子跟她上京数月,早就被闷坏了。
她叹气:“去吧,让新荣跟着。”
张氏又叮嘱道:“别闹得太晚了,早点回家,你父亲还等着见你呢。”
姜济远应了一声,纵身跳下马车。
贴身厮新荣已经牵了他的枣红马,在车前候着了。
吴昊与刘鸿二人停在马车不远处,见到姜济远下车,随即掉转马头,朝来时的方向缓步骑去。
姜济远翻身上马,双腿轻驾,赶上了前面的两人。
新荣紧随其后。
四匹骏马登时发力狂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姜济远与吴昊刘鸿两人在郊外的马场畅快地跑了半天马,天擦黑了,又结伴去城中的琉璃阁吃酒。
临窗的雅间里,几轮推杯换盏下来,三人都有些微醺。
吴昊歪坐在靠窗的位子上,面色不虞,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事情越闹越大,接连几日,他都被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