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逐离在这一句话之中,吼道连眼眶都微微泛红,但是转眼之间,又平静了下来,“可那又如何呢?我这般为自己又如何呢?我昔日里的那些袍泽弟兄,他们在我的梦境里不停地质问着我,为何要抛弃他们,为何要抛弃那漠北的数万将士。那个我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的男人,他却可以为了任何一件事情而抛弃我,利用我。”在说这个话的时候,殷逐离的眼眶是红的,但是却不见眼泪流出来,一滴眼泪都不见。
殷逐离垂眸将锦绣被子上的折痕抚了又抚,语气更是趋于平和,仿佛是刚才那个用力嘶吼的人从不是她,“我心里其实明白的,哪怕我为了君上可以抛弃一切,我也不过只是他的其中一个妃子,如此而已,我也不过是哪个他可以随意利用,随意抛弃的棋子一样的妃子,如此而已。”樱焕两人,不再说话了,很多事情,是非黑白,从不是她们能评判的。
“娘娘,”樱焕唤了她一句,但是殷逐离却还是没有。反应,只是这样念叨着,恍若这许久的委屈,全都在这里了“我知道的,我心里清楚的,我对君上来说或许是有些不太同的,只是这个不同远远还达不到我能让他为我多考虑一些的地步,我还是依然是哪个他百般利用的棋子。”
终于,殷逐离说这些的时候,眼中有了泪水,毫无声息,只是一滴一滴的滴到那套镶金线的锦绣被褥上,泪痕一点点的晕开,模糊一片。
“娘娘”荷沅踌躇了两步,想往前走,却被樱焕一把拉住了“别打扰娘娘了,就这样吧,让娘娘说一下吧,这些若是就这样憋在心里早晚会憋出问题的。”荷沅抬头看了她一眼,哪怕是心中难受,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满眼通红的,问了一句樱焕“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樱焕看了看荷沅,又转头看了看殷逐离,这才对着荷沅说“我们两人先出去吧,让娘娘自己呆一会吧。”荷沅看着殷逐离许久,殷逐离终究只是垂着眼眸,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并没有看荷沅。
两人出了门去,这偌大一个寝殿,便是殷逐离一人的悲伤之境,她独自沉浸在这个悲伤的空间,而最终,那些无声无息的流泪终于是哭出了声来“我这般全心为这你,你一句话,我可以独自镇守边疆数年,一个你醉酒后的随口一句承诺,我便可以放弃我在漠北的数宰根基,独自背弃数万大军,回了生都。”
殷逐离哭出声来,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肩骨,“可是,你只是这般就能随意丢弃我,想是你这许多年随意丢弃的其他人一般。”殷逐离向来都是知道慕容僰的狠辣手段的,当初能够除掉皇长子,稳坐东宫之位,绝不是简单良善的人。
只是殷逐离未曾想到,那些慕容僰用在旁人身上的那些计谋,算计,终是有一日,也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殷逐离就这样,哭泣着,像是殷逐离这般的自制的人,这么多年的情绪的堆积,如今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这些情绪便如同汹涌而过的浪潮,呼啸袭来。
珍妃在回宫的路上,娟儿不敢说话,她想起刚才珍妃的异样,便是再是心下好奇也不敢去询问,只是伴着车架,向昭阳宫走去。步撵上的珍妃,脸色还是发白的,她回想起方才自己在宸妃宫内,那些话,那些故作镇定,现在心下还是有些发虚的。
在宫道上行了许久,终是到了昭阳宫,珍妃下步撵的时候,掌心里还有微微的汗,伸手吧c把娟儿的手握住。两人进到内殿的时候,珍妃才像是舒了一口气一般,浑身脱下力来。
娟儿想扶她坐下,就对珍妃说了一句“娘娘,先坐一会儿吧。奴婢这便先去给你泡点热茶,”珍妃点了一下头,便是推开了娟儿的手,“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娟儿也就下去了,脸上带着些许担忧,自己家娘娘的心思却是不坏的,虽是平日里蛮横惯了的,但心思却没有多坏,从学不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