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皇后听到赵炅之言,言下之意是在表明国中能堪当此重任的只有他晋王赵炅。
贺皇后心中不满,魏王赵德昭乃是陛下器重之子,如何不能当以重任,就算晋王真要继承皇位,还需要陛下诏书才是,这天底下还没有哥哥死了弟弟继承皇位的说法。
贺皇后身居中宫多年,心思缜密,未雨绸缪,她知晓现在不是和晋王撕破脸皮的时候,所以贺皇后不能与晋王冲突。
“晋王忧国忧民,还望晋王也保重身子,那本宫就先回去为陛下彻夜祈福,保佑我宣室江山安稳妥当,也佑陛下福泽安康。”
赵炅恭敬相送,言说:“皇后娘娘尽管放心,有臣弟在定保宣室江山稳健。”
贺皇后抹了把眼泪,故作慌张的抬起头来,她盯着太祖寝宫冷看了眼,尽是妇孺之人期盼的目光,像是一个无主了的妇人般。
贺皇后扭身出了寝宫宫门,在宫墙道下,她健步如飞,连前边掌灯的侍女都需追赶着她的步伐,贺皇后变了姿态,她怒言而说:“快,去太后宫里,今晚宫里怕不是要变天了,再晚几步,我们今后如何还能在宫中立身。”
多年的深宫经验告诉贺皇后要有事情发生,从形式和宫中情况而言,足以说明。
贺皇后才出了寝宫没多久,从宫道里就有一个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宫女快步跑了过来,她跑到贺皇后面前,跪地喘气回禀道:“皇后娘娘,宫门已被秦王把守,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人更是出不去,围的里外有三四层兵。”
贺皇后急切问说:“那消息是传不出去了?魏王的人可知道宫里情况了么?”
小宫女拍打着自己胸脯,让气尽量喘的顺一些,她回答道:“宫里现在连半只蚊子都飞不出去,这消息怕是难传出,魏王那边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贺皇后厉声骂道:“反了,还真反了不成,他们这是要谋权篡位,晋王和秦王这兄弟二人是要造反,不行不行,得赶快想个办法,让德昭知道,他不能成了砧板的鱼肉任人宰割。”
贺皇后身后的宫女机灵说道:“皇后娘娘不必着急,秦王和晋王如此动静,恐怕汴京城人都该知道了,魏王如何能听不到风声,娘娘切莫自己慌乱了先,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去太后那边探探口风。”
皇后身边多少还是有些能言善辩的人出主意,宫里被秦王和晋王二人把持,又正赶在太祖皇帝垂危之际,若说太后置之不顾,谁人能信,贺皇后真正不知的是这位太后娘娘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贺皇后不再理会那名禀报的小宫女,她知道这消息是送不出去了,她心里有数,魏王也应该不傻,如此动静要是还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只怕也不是那当皇帝的命数,贺皇后继续向前走去,朝着后宫方向,她要去找太后。
皇宫内的高墙从未像今日这样高大冰冷过,铺满地面的月光一洒如雪,让人晃眼恶心,高墙内的宫阁中今日里多数都灭了灯光,后宫里的宫女和妃嫔都想图个安稳。
秦王驻守皇宫午阳门,这是进入宫城内的唯一一道正门,其他几处宫门均已关闭,除非强拆进入,只留一道门,便是秦王的招数,其他宫门虽无兵驻守,但是无有诏令的话,就是魏王带人来闯也绝不敢私自破门入城,那等同于造反,届时不用等太祖皇帝下令,秦王便能自行处置。
秦王望着偌大的宫城深闱,忽然觉得人心怪异,世事难料,如今他们兄弟三人竟然也走到了这步上,不得不说权利这东西诱惑力还是太强,让人可以奋不顾身,放弃一切去争夺。
秦王赵廷美站在宫城门口,朝内木然笑笑,又摇摇头说道:“末枝为新枝,新枝以为旧,只见后人忧,不见前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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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皇帝寝宫外,赵炅依然跪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