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公的叙述中,对太宗皇帝斧声烛影有着会声会影的讲述,似是坊间故事,但远在离州的王老太公非常了解,人活到这个年纪上,多数的世间道明白于心,当时太宗皇帝怎么想的,只怕是王老太公都摸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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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太祖皇帝突然重病,清远将军在燕云出征,朝中上下便是晋王赵炅主持大局,秦王赵廷美辅佐。
然陆定山是晋王赵炅的心患,因为太祖的关系,此次陆定山北上反对声最大的便是赵炅,借此掌控朝局的时机,他下令以太祖病重之由命陆定山回京,并且把军粮军饷停发,迫使战斗无法进行下去。
这是赵炅早就期待的,本国就刚定,宣朝需要的不是继续开疆拓土,收复外境,而是要休养生息,恢复民生,赵炅这么想自然没错,但陆定山也是为了与太祖的约定,在有生之年希望看到天下一统的局面而奋斗。
北境燕云已开战有两年之余,隆州城已如困兽之斗,陆定山接到赵炅的命令后并没有因此作罢停手,就算没有军粮军饷,他陆家军的儿郎们也能够拿下最后的胜利。
直到太祖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入陆定山手时,他才无奈离开北境,但战事没有因为陆定山的离开而结束,陆定山只是回京奔丧,陆家军十几万人在为马上获胜的胜利而最后坚持。
太祖病重不醒,晋王赵炅早就做了安排,他不让一概朝官觐见,封锁了寝宫,留有自己手下的士兵把守,连伺候的宫女和太监也全都圈在了寝宫,所有消息都传不出去,当然也穿不进来,太祖的寝宫就同铁桶般牢固。
晋王赵炅等待这天已久,机会难得,他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在殿外守候了几天几夜,茶饭不思,笼觉难眠,连头冠衣服都顾不上整理,整个人什么也不管,除了眼前水泄不通寝宫,他的心里别无所想。
直到那天傍晚时分,太医从寝宫里出来回禀说,“天遗余无多时日,望晋王节哀,后事尽早安排妥当才好。”太医是晋王赵炅的心腹,说话立竿见影,他在提醒着晋王,成事与否全看晋王手段。
赵炅是个明白人,他知道变动就在今晚了,明天早上自己是站在泰来殿金座上成为至尊,还是回他的晋王府庸庸过完此生,成败都在今夜。
夜已来临,宫城上下一片静匿,除了太祖寝宫有重兵把手外,其他所有宫门前的侍卫都被调走,整个皇城里几乎如若空城,此时若是有人带兵杀进来逼宫,正是大好时机,但晋王手上并无兵权,他只有内廷的调动权,所以他把宫中士兵都调到了太祖寝宫以防万一。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赵炅知道太祖之子魏王赵德昭有汴京城城防营兵权在手,他才是真正其最大的对手,又见从寝宫里出来是太监禀报,说太祖要传见魏王赵德昭。
这个节骨眼上,赵炅八成已知太祖是要将皇位传于魏王,他接下了太监传出的诏令,即刻书信了一封,他并没有去差人请魏王,而是让人带着书信去了别地。
赵炅飞速派人去了秦王赵廷美府上通传,书信内容写道:“吾弟亲启,今夜天象凄异,恐有变故,请吾弟秦王带兵镇守皇城城关,保我赵氏皇权稳妥。”
秦王赵廷美收到书信正在家中作乐,他并不知太祖病重的事情,见信后才知此事,秦王手中握有兵权,他立马去了城外点了两千精兵,连夜入城。
赵炅与赵廷美交浅深厚,二人本就是亲兄弟,赵炅便是吃准了这点,他让秦王守住宫城门,挡的正是赵德昭,等生米煮成熟饭,赵德昭再进皇宫来,还有什么话说。
那夜里汴京城早早驱散了北城太长街上的闹市,汴京城家家户户都紧闭家门,街上空无一人,马蹄声响乱了彻夜,喜好谈吐的汴京人关起门来,猜测着皇城里的变故。
赵廷美将进出宫门入口死死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