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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慌乱地垂下了浓黑的发,把日的灼烈都盖了下去。人们见天黑了,就知道要掌灯了,于是每个屋子都亮起了光,人们都坐在灯下安安静静地言语这一日的私事。等所有的屋子都亮起了灯,夜才张开了眼,露出藏在云里的月亮,洒出来一片清亮的月光,照在天地里。

    月娘点了屋中的烛,把宋审言那整张方正的脸都映得清楚了起来,宋审言手里拿着倾心刚刚飞来的字条,上面隽写着倾心的字:审言师哥,一路安康,明日清早抵京。

    月娘递茶来给宋审言喝,看他一脸的沉重,便问,怎么了,难道又节外生枝,倾心阿妹又遇险了吗?

    宋审言在烛光里摇着头说,未有,明日清早就到京城。一边说一边把字条放在烛火上引燃,着了火便把字条丢入脚下的铜盆里,引得铜盆也燃起了火苗,把那一盆子中的书信文字都起了火,照得审言一脸的火热跟明亮。

    月娘吩咐了把整个宅中的仆人都支去了他处,屋里只有宋审言跟月娘两人安安静静地烧着一叠又一叠的书信。

    宋审言看着铜盆里的火,不自觉地笑了出来,自己的一生似乎都跟火有些离不开。月娘见他笑了,便问他,为何发笑?

    宋审言那张被火燎得干燥的嘴,犹豫了些,才张开嘴去言他心中的想,我幼年的时候荆湖受了灾,父母都死在那场水疫,饥荒当中,我整日敞着双手向天求雨,脏了的水都不能喝,想活就得求天上的雨,但求又不敢求得太多,怕雷雨连绵数日,下个不止,又把早已腐烂不堪的大地再浸泡到露出骨来,我躺在母亲的尸体旁,看着他们一点点地发霉,腐烂。看到最后我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早已死去,眼里看到的其实是我自己早已死去前的景象,因为自己跑的太快未曾把母亲从屋中拉出,老天爷惩罚我的不孝顺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让我看母亲的死,连同弟弟都一同死在了母亲的怀里。那个时候,官府怕瘟疫外泄,便不分生死地把所有因洪水受灾的村子都烧了个精光。若不是师父路过,听到了我的嚎哭,我估计早死在那场不分是非的孽火当中。本是天已不让人活,逃过了天灾,然而世间却更加不让人活下去。我依旧记得那场火烧得脸疼,但是太饿,饿到根本顾不得疼,只是满嘴满鼻都塞着那些死人烧熟了的肉香。

    月娘见宋审言说得痛苦,便去握他的手,那双手早已被火燎得生热,月娘怕火燎疼了审言,便是借机给他递茶,让他的手离火远一点,她知道他的那些疼都不会轻易言语,在月娘眼里,男子仿若都是愿意被疼痛包围,他们明明一次又一次的因为承受着疼痛而焦躁不止,但是却依然愿意一次又一次的不自觉地去靠近那些疼痛。她每每让自己去靠近她的丈夫,却发现靠得越近越更加明白,那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的心依旧被自己埋在了深处,不知是他自己不愿意展露给她看,还是他早已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可以依赖与吐露的人。

    月娘与审言已经婚娶了八载,这八载不长不短,对月娘而言这几年却过的心中有所着落,不若当初,自己是山中土匪的玩物,活的连妓女都不如,自己的心自己的身体仿若都停留在空中,任何人都能看,任何人都能碰,任何人都可以对着她的身心唾弃不止。

    审言被火燎干了唇,于是便也把那杯茶喝了干净,放在一旁继续去烧那些书信。火把嘴唇又燎干了,烧裂了,审言才又言语,后来?是的,后来。后来自己就离了师父在江湖四处里胡乱地闯荡,那时候师父也难以自保,带着师娘跟小师妹倾心一同躲避四处的搜捕,我有时候很难理解师父的想法,明明凭着他的本领,本就是大宗大家出来的嫡系徒弟,为何会一时冲动去掳了师娘,破了礼仪规矩。我要去护我的师父,但是却被他赶了出来,让我自己去肆意游走江湖的好坏,莫要一头扎进他这脏乱不堪的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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