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是刚刚宰杀的,李健看到有两个锅灶,就说:“鱼多,最好分开做。我做一锅,你做一锅,好不好?”
“我?说实话,做熟可以,味道不敢保证。”花想容很心虚。
“没关系,我帮你。你先做。”李健的眼神有些闪烁。
“好,做就做!”花想容就要挽袖子,突然心中一动,把双臂伸到李健面前,眼神带着点颐指气使和得意,语气有些撒娇:“帮我挽袖子。”
李健听话地照做,花想容的心早飞了,哪有心思做饭!她看看炉火正旺,总算知道要先放油,油很快就冒烟,刚要放鱼,才想起来应该先放葱姜,把葱姜扔下去,热油立刻发出噼啪爆响,葱很快变黄,赶紧把鱼放进去,又怕鱼粘锅底,迅速用锅铲去翻,果然有些粘,一着急用力,鱼皮带肉就掉了散了,也顾不得了,一会儿一翻,银鱼本来就不大,肉质细嫩,经不住这么翻腾,很快变成鱼骨和碎肉,惨不忍睹。花想容只好硬着头皮赶紧加水,水一沸,鱼肉就不见了,剩下只有头尾的鱼骨惨兮兮地或沉或浮。
花想容沮丧带赌气地说:“我只做过清蒸鱼,不用这么麻烦!放到笼屉里蒸,到时间撒上酱油、葱丝就行了!谁知道做鱼汤比清蒸难多了!”
“没关系,我喝,不会浪费。”李健有些阴谋得逞地暗笑。
“我的鱼汤也献过眼了!现在看看你是怎么做的?”花想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失败而受影响,她喜欢看李健做饭,那是享受的滋味说不出来的美妙。
李健先把灶火调到中等,放了油,不紧不慢地放姜,然后是葱,出了香味把它们都捞出来,把鱼放下去,就站着看。
花想容忍不住提醒:“阿健,再不翻个就粘锅了。”
“不用,等等。”
花想容只好看着,过了会儿,李健用锅铲轻轻翻起一条鱼看看,那面已经略显金黄,于是轻轻一抄底,把鱼翻过来,鱼身完整无损。
花想容恍然大悟:“原来秘诀在这儿,不能马上翻,要等一等。”
“还有火候,你的火太大了,就容易粘。中火慢慢炸,鱼皮就硬了,翻一次就够。鱼小肉嫩,禁不起翻腾。”
“知道了!不难嘛,告诉我窍门我也会做!”
放了热水炖煮,最后加调料,鱼汤就盛在大碗中。然后又做了扬州干丝,两人各自拿着一小碗,其余的给佣人们分了。
花想容看着李健的那碗碎肉鱼汤,于心不忍:“我说不要了,你偏要喝!不是要把我的糗事记一辈子吧。”
李健不以为意:“记住糗事没坏处,以后就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花想容看他慢条斯理地喝着鱼汤,慢条斯理地吃着干丝,不像是饿了,便逗他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阿健,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只要不是搬出去住,别的都好商量!”
“我希望你能做出一锅完整的鱼汤。”李健漫不经心地说。
“就这么简单?”花想容满脸的不信。
“鱼汤是汤,鱼汤不是汤。你应该学过,治大国如烹小鲜吧。”李健依旧一勺勺喝着汤。
花想容一怔,终于明白李健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可此时,她想发火都找不到火,火让鱼汤全给浇灭了,呆了片刻,突然捂着嘴笑起来,然后就是捂着肚子笑,笑得花枝乱颤,都快喘不上气了,这回轮到李健发懵了:自己明明挺一本正经地,煞费苦心要规劝她,有那么好笑吗?
终于花想容止住了大笑,依旧忍俊不禁地说:“阿健,我服了你了!你先是变成个厨子,然后扮成个先生,你是要让我笑死吗?有什么话就直说,偏要这么曲里拐弯地,快把我都绕晕了!不过,这么也挺好,有鱼汤喝,还有笑话听,实在是太有趣了!下回见到晚风,一定要把她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