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酒醒,又是日近正午。李天行揉着酸胀的太阳穴,觉得有些闷闷的。简单吃了饭,他想去兵营看看,出门碰到葛钺,问道:“仲恺醒了吗?”
“没有。睡得挺沉,累坏了!”葛钺答道。
李天行理解:“让他好好睡吧!你跟我去兵营看看。”
“行,我叫上独孤峰。”葛钺转身而去,李天行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骑兵团的老人真的是不多了,侥幸活下来的兄弟,彼此间的依赖更深了。
三个人上车,汽车缓缓开出校门,而与此同时,他们的一切举动都被收在一个望远镜的镜头里。
到了城外的军营,和想象的大不相同,本以为这里会是一派热闹的景象,谁知竟然是静悄悄的,难道,大家还在睡觉,还没缓过来?李天行心中疑惑着。
一个士兵从屋子里出来,神色慌张,猛然看到他们,愣了一下,虽并不认识李天行,但至少认识肩章,赶紧过来敬礼:“长官好!”
李天行问道:“怎么这么安静?大家都在睡觉?”
士兵犹豫了一下说:“有些人在睡觉。有些是病了。”
李天行心里咯噔了一下,忙问:“生病的多吗?什么病?”
“我们屋里病了五个,我就是去找军医来看的。”士兵说。
李天行忙说:“你去吧!”
士兵转身跑了,李天行立刻进了旁边的营房。营房简陋,就是用土砌的一排通炕,几个士兵坐在炕沿聊天,床上躺着八个,似乎睡得很沉。
坐着的士兵看到军官进来,赶紧立正敬礼,李天行问道:“他们都病了吗?”
一个兵答道:“报告长官,有五个昨天病了,今天又有三个人说是不舒服,有人去喊军医了。”
李天行走过去看那几个人,其中几个睡着,有三个醒着,挣扎着要起来。
李天行忙制止道:“你们躺着。你是什么病?”他问其中一个手上缠着绷带的。
那个士兵说:“我的脚冻伤了,手也是。”
“你呢?”李天行问另一个。
那人竟然不好意思,别人替他说:“长官,他是撑坏了!吃得太多,结果都吐出来不说,还吐了血!”几个兵小声笑了,李天行却笑不出来,却泛起一阵酸楚。
“你呢?”李天行继续问第三个。
“我就是发热,还好,没他们厉害!”第三个兵指了指睡着的几个。
李天行看看那几个睡着的,走过去伸手摸他们的额头,果然个个烫手,于是挨个把脉,虽不敢十分确定,但基本断定就是寒入脏腑所致,更兼极度虚弱,脉象有凶险,不由得面沉如水,内心焦虑。
旁边的士兵看到李天行把脉,又看肩章是中校,赶紧问:“长官,你是军医?这么快就来了!”
葛钺说:“他是李师长。”
几个士兵吓了一跳,赶紧立正站好,李天行又问:“就你们这儿有病倒的?还是其它营房都有?”
一个兵说:“差不多都有,好多人刚过了边境线就起不来了,这几天陆续还有不少病的。”
李天行的心情紧张起来,忽然那个刚才跑了的士兵回来,诧异地看着他们,李天行立刻问:“军医来了吗?”
士兵沮丧地回答:“没找着,说是让人叫走了。”
李天行没再说什么,阴沉着脸出来,一个营房一个营房地串,果然每个营房里都有病倒的,少则两三个,多则十来个,多数都是身体虚弱、发热昏厥和冻伤。
在一个营房里碰上了军医,李天行沉声问:“到底有多严重?”
军医皱着眉说:“很严重。很多人其实早就病了,不少是刚迈过边境线就昏倒了,个别的没救过来。这些官兵实在是太虚弱,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