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说:“唉,你出事那天晚上,俺回客店找你,看秀儿睡着,就没叫醒她。后来忙着救你,第二天中午才回客店,看秀儿咋老是睡不醒,一摸额头,才知道她发着热。老板娘让俺把秀儿接到这儿,请了大夫医治。俺怕要是告诉你,你又见不着人,还不干着急,所以就没说。”
李天行忍不住问道:“顺子,你咋管大姐叫老板娘呢?”
顺子说:“俺就是跟着别人叫的,叫上了嘴,改不了了。”
老梁在旁边插话说:“你们不知道,我们公馆里的下人都是要称呼’太太‘的,外面的伙计们都要叫’老板娘‘,道上的都要尊称’二掌柜”的,就是高官见了也是叫’潘夫人‘。敢在太太面前叫大姐的,长春城里可只有你一个人呦。唤作别人,舌头早没了!“
顺子听了张大了嘴,又赶紧捂住嘴,护住舌头,心里说:谢天谢地!俺说对了话,保住了舌头!
李天行倒是想起刚才潘玉真说的那句”既然你叫我大姐,我就认你这个弟弟“,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不免又是感慨:自己的这身功夫总是能带来不寻常的际遇,凡事有好有坏,只怕也会伴随着腥风血雨吧。
晚上,在龙醒斋的包间内,潘玉真把主要的几个手下叫来,挑明了认李天行做干弟弟的事,大家自然轮番敬酒祝贺。李天行不善饮酒,却又禁不住大家的劝酒,只好暗自用内功把酒逼了出去,以致豪饮不醉,让这些人大为惊讶,自然也另眼相看。
李天行三人在元公馆的第二天,秀儿的热度虽然只是稍稍退了些,但精神好了不少,只是一醒来看到自己住在这样宽敞漂亮的房子里,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看到李天行和顺子,才定下神来。元公馆的下人遵照潘玉真的吩咐,对秀儿也是格外照顾,女仆每日定时喂药,还做了燕窝粥,牛奶,精致的点心小菜,把秀儿当成小姐伺候着,秀儿就像只被人收养的流浪小猫一样,受宠若惊,心里哆嗦地享受着这梦一样的好日子。
因为秀儿的病,李天行不得不暂住在元公馆,虽然潘玉真热忱相待,还让公馆的下人也都改口称呼他李少爷,可这么白吃白住让人伺候着,反而让他觉得很是别扭。潘玉真表面看着大气爽直,其实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很快就看出端倪。这天吃完晚饭,潘玉真单独叫李天行到院子里边散步边聊天。
潘玉真看了看一贯沉默寡言的李天行说:“天行,如果你找到了殷家后人,安顿了师父的遗骨后,你有什么打算?”
李天行想了想说:“我还没仔细想过,等办完了师父的事再说吧。”
潘玉真又问:“这两天我在旁看着,觉得你、顺子和秀儿虽然不是亲兄妹,可感情很深,倒像是亲兄妹一样,你对他们的将来有什么打算?”
李天行略微尴尬地低了头:“也没有打算。从平凉到这里,一路上我们经历了不少事,也真是苦了他们。将来如何,我还真没想过。只是想着有我在,就不让他们受欺负,再去做无家可归的乞丐。”
潘玉真温和地笑了:“他们两个有你这个大哥,那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过,他们毕竟也还是孩子,总不能老是颠沛流离地没个落脚的地方。我也是做了母亲的人,所以有些话要提醒你。”
“大姐请说。”
潘玉真语调和婉地说:“顺子和秀儿年纪还小,应该送他们去上学,有了学问,将来才能自立,谋个好出路不是?你虽是大哥,可即便是当父母的,也不能养他们一辈子!你说呢?”
李天行豁然开朗,很是感激地说:“谢谢大姐的提醒,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一层。等师父的事办妥了,我就帮他们找学校。”
潘玉真笑着说:“找学校是什么难事!再说了,你师父的事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妥的。你要信得过我这个做姐的,把他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