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杜群意料的是,听了杜群的话后,花似霰只是干笑了两声:“杜公子还是少见多怪,这些乱七八糟的情况鄙人倒是见得多了,出门在外总有人想要遮遮掩掩,有扮成兄妹的夫妻,女扮男装的也不少见,不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反正只要给我的银子不假,我就不会去问太多。”
杜群还待说什么,花似霰便抢先一步转头对他道:“杜公子,我们这些做本生意的和你们不一样。来住店的客人总有些自己的秘密,这本就是人之常情。我们要做的绝对不是刨根究底地把他们背后的秘密全都挖出来,而是给他们提供干净的客房c可口的菜肴,和他们保持恰当的距离。我的脑海中始终绷着一根弦,这些人只是我的客人,而不是我的朋友。杜公子,不管什么事情,都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的,这也是我这间虎门客栈生意能红火的重要原因之一。若是像杜公子这样,遇到事情就想着刨根问底,我们会把客人吓到的。”
杜群这才闭上了嘴。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与花似霰相比是完全不同的人,他只有保持旺盛的好奇心才有可能从种种被人忽视的蛛丝马迹当中发现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可是对花似霰这样精明干练的生意人来说,好奇心旺盛绝对是影响做生意的一种特质。
“行了,杜公子,你的地铺已经铺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今天又赶了一整天的山路,你肯定也累了,早点躺下歇息吧。明天晚上若是有空的话,务必赏光在大堂的老位置与鄙人酌一番,好好跟我说说洛阳城里的那些奇案。”花似霰双手极快,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地铺整理停当了。
“花老板刚刚还说了遇到事情就想着刨根问底会把客人吓到的,怎么一转头自己就把这茬事给忘了呢?”杜群一边说一边往地铺上一躺。
“因为我觉得你不是一般的客人,肯定不会被我的寥寥数语就吓跑的。”这是花似霰带上柴房木门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孙掌柜虽说协助花似霰打理着虎门客栈的生意,但在做客栈的活计之余,孙掌柜并不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他躺在自己的铺位上和杜群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了两句之后,便沉沉陷入了梦乡。让杜群颇感欣慰的是,孙掌柜确实如他之前所说的那般,没有打呼噜的毛病,在黑暗中翻来覆去没多久,杜群便也跟着进入了黑甜梦乡。
第二天早上,杜群是被虎门客栈的钟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明媚的阳光穿过柴房的窗棂照射进来,让柴房里暖洋洋的。原本应该和杜群睡在一间柴房里的孙掌柜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个收拾整齐的铺盖卷放在柴房的一角。看样子,孙掌柜应该早就醒了,就是没有惊醒杜群,而是一个人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柴房去外面做事了。
杜群一开始还以为把自己从睡梦中吵醒的是虎门客栈用早膳的钟声,但当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客栈大堂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了——坐在大堂里的客人们吃的都不是汤饼之类的早点,桌上摆着的都是羊肉之类的菜肴,现在已近晌午,是用午膳的时间。刚刚响起的钟声确实是虎门客栈的用膳钟声,只不过用的不是早膳而午膳。
杜群的心登时便往下一沉。他昨天确实有些心力憔悴,竟然一头睡到这个时辰。本来按照他和房婉婉的计划,他们今天上午本来应该去伏牛山的瀑布探幽。在那瀑布下边有一处吊脚飞檐亭,留了不少文人的墨宝,算是伏牛山里难得一处风雅所在。
“杜公子,你总算醒来了。二,给这里再添一双碗筷。”
正当杜群在心里捶胸顿足感叹自己睡过头误了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耳朵里。他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张桌边坐着房婉婉,她的面前还整整齐齐摆着五个碟子和一副碗筷。
杜群走过去挨着房婉婉坐下:“婉婉,你怎么没带着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