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平康坊外,其他的青楼也不能轻易放过,这位壮士说了那个钱清好色如命,在洛阳城里应该不会只有一个相好,指不定会躲到其他哪个青楼里去。”上官婉儿立刻说道,“不过平康坊务必要仔细地查,许统领,这事情你立刻差人去办。记住了,这案子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不管这些青楼背后的靠山是谁,只要是与钱清、与鱼龙会有不清不楚联系的,都要一查到底。”上官婉儿自然知道能在洛阳城的这个行当里立稳脚跟的青楼东家们,不论哪一个都与城里的达官显贵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青楼甚至会在年底把一年来赚的银子分润一部分给背后的大靠山。去这种地方搜捕犯人势必影响这些青楼的生意,若是真抓到了还好说,若是搜捕了半天连跟毛都没有捞着,反倒害那些秦楼楚馆少挣了不少银子,那可就把别人背后的靠山给得罪了。她就是担心在这个节骨眼上许猎忌惮这些藏在水底下的达官显贵,不敢卖力去查,到时候反倒怠误了时机。
许猎一耳朵就听出了上官婉儿话里的意思,表面上自然连声答应下来,拍着胸脯说肯定一查到底,但心里却对上官婉儿的叮嘱不以为然。他晓得自己之前的行为已经把大靠山上官婉儿得罪了,若是这个时候再因为在秦楼楚馆里搜捕犯人把其他贵人们也得罪了,那要是最后搜不出人来,上官婉儿不见得会护着他,搞不好落得个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的境地。反正他已经算是破了这桩谋反大案,在圣上面前已经是功臣,这个钱清能抓到最好,抓不到也就算了——这些年来没落网的江洋大盗也有不少,也不差钱清一个。所以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犯人还是要搜捕的,秦楼楚馆还是要去的,只是不能影响别人做生意,蜻蜓点水般地走个过场便是了,至于那个钱清最后到底能不能捉住,那就看天意了。
略一思忖之后,许猎便让堂下立着的一个差役去外面喊了个羽林卫的小头目进来。这个小头目是许猎的心腹,他有把握这人绝不会是上官婉儿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他一边将去秦楼楚馆搜捕钱清的事情交待给了这位小头目,一面在说话的时候将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扣成一个圆,抬起左手摸了摸头。这也是许猎和自己心腹之间的暗号,比出这样的手势抓头,就是让下面的人阳奉阴违,把表面功夫做足了,千万不要实心做事。
那小头目一看许猎的动作,立刻心领神会,不过在上官大人面前,样子还是要做足的,当即双手抱拳对着许猎道:“属下领命。只是那个钱清属下从未见过,不知可有画影图形,好让属下拿着一一比对?”
“你们衙门里画的那些画像是半点儿用都没有的。”乞丐王忽然在边上插嘴道:“若是对付一般的强盗歹徒,画影图形可能还能派上一些用场,但钱清可不是那些人能比的。”
“难道这个钱清还有改头换面之术不成?”冯非常讶然问道。
“改头换面倒不至于,”乞丐王向堂上的四人解释道,“只是他年少的时候颇喜欢看戏,那时他家中还养着戏班子,他与戏班子走得很近,从里面一个戏子那里学了一套化装易容的本事。一旦他画了脸、勾了眉,与他只有数面之缘的人即便当面看到他也很难将他认出来。即便是我这种与他交往颇深的朋友也有几次在他登门拜访的时候乍一眼认不出来。你们若是凭着一张只有五六分相像的画像就想要把钱清从茫茫人海当中搜捕出来,那就是把这件事想得太容易了。”
听乞丐王如此一说,上官婉儿脸色丝毫不变,她知道这个时候乞丐王会提出这一点,就说明他其实是有解决之道的,便顺着乞丐王的话头往下问:“不知道乞丐王可有什么解决之道么?”
“其他人乍一看是认不出化装易容的钱清,不过我可和其他人不一样。只要官差在搜捕的时候把我一并带上,将那些可疑之人在我眼前过上一遍,不管他如何变装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