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那些庄客看着地上的尸体,还一个个都发着愣,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真的会狠下手辣手摧花。庄客中的另一个头目及时地喝令那些还在发愣的庄客们尽快把那四具尸体埋到事先就已经刨好的土坑当中。那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懵了,实在搞不清楚钱清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要把这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绑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是要赎人的银子,恐怕都能讹出一个不小的数目来,竟然说杀就杀了,着实有些暴殄天物。”乞丐王一边说一边连声叹息,“那毕竟是四条人命啊,换成一般人恐怕连续宰四口羊,都会觉得有些心软,咳……”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此案的罪魁祸首便是钱清。”杜群打断了乞丐王对那四条逝去生命的感慨,“乞丐王,你与钱清是有交情的,两个人在洛阳城的时候也颇有些来往,若是他现在仍然逗留在洛阳城的话,你是否能找到他?”
“你是要我出卖自己的朋友么?”乞丐王眯了眯眼睛对杜群道。
一直沉默听着的上官婉儿开口了:“这位壮士,钱公子如此对你,是待朋友之道么?他既然做了初一,你难道还不能做十五么?而且这是一桩谋反的大案子,你受他拖累卷入其中,若是不立下什么大功,肯定难逃一死。”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乞丐王瞧了上官婉儿一眼,口中说的话虽然有些狂妄,但心里已经有些发虚了。
“本座知道你是条汉子,砍脑袋对你来说算不得什么。”上官婉儿不动声色地给乞丐王戴上了一顶高帽,然后又温言相劝:“可你不能光顾着自己痛快,就不管自己手底下的弟兄了。造反可是要株连的,你虽然是个叫花子,没有什么亲眷,但你手底下的那些叫花子们恐怕就要受你拖累,脖子上挨上那么一刀了。钱清这种残害那么多条人命的败类是你的朋友,难道那些和你一起在洛阳城艰难讨生活的叫花子就不是你的朋友了么?那么多人加在一起的分量还没一个钱清重不成?”
乞丐王闻言整个人都有些蔫了,抿着嘴唇不说话。
上官婉儿知道这个汉子有些意动,便趁热打铁道:“你身为鱼龙会的成员,本来就已经是大罪,不过若你能抓住这个机会戴罪立功,到时候本座在圣上面前为你说上几句话,就能保全你和你兄弟们的性命。你若是愿意为本座效力,本座还能送你一场富贵功名——你难道不想自己手底下的兄弟们能过得好一点么?”
乞丐王已经被上官婉儿的这一番话说的意动,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只是钱清本就是个浪荡子,平日里漂泊不定、居无定所,有时候甚至会在街边、桥下就那么睡一觉,和我来往的时候要么就是他来土地庙找我,要么就是我们两个在外面约上一个地方碰面。”
听了乞丐王的话,杜群略一沉吟后开口问他道:“乞丐王,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你与钱清之间算是互相颇为了解的,应该晓得钱清在洛阳城盘桓的时候喜欢去哪些地方消遣吧?还有,你们两个相约碰面一般会在什么地方见?”
“四位大人可知道吉祥桥的位置?”乞丐王忽然问道。
上官婉儿、许猎和冯非常都是摇了摇头。他们出门不是乘车就是坐轿,去什么地方车夫和轿夫自然知道,他们从不操心,只消发一声号令,说去谁府上,或者去哪个衙门便是了。
杜群虽说是羽林卫名义上的统领,但权势与另外三个人相比就相形见绌了,出门基本上都是安步当车,实在赶时间的时候才会雇个马车或者轿子之类的,所以他对洛阳城里的街啊路啊的还算比较了解。他听了吉祥桥这个名字之后在脑海当中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道:“吉祥桥是不是在定安坊和松鹤亭中间横亘的那座石拱桥?”那座石拱桥杜群曾经走过两回,似乎听别人说起过那桥叫做吉祥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