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清见我从昏迷当中醒过来,立刻深深叹了一口气。”乞丐王接着往下说道,“他说他一直敬我是一条汉子,如果不是到了没办法的时候实在不愿意为敌。我则怒不可遏地对他大声喝骂,质问他那几个姑娘是不是他挟持到这里来的。他倒是很坦然地点了点头,告诉我被关押在农神庙中的四个姑娘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绑过来的,但震动洛阳各衙门的那一串针对年轻姑娘的绑票案确实是他谋划的。听他这么一说,我愈发冒火,叱责他给鱼龙会抹黑。谁晓得他脸上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告诉我这并不是他自作主张,而是鱼龙会的安排。他说现在朝廷对鱼龙会越逼越紧,若是长此以往,鱼龙会的生存空间就会越来越小,最后难逃溃败一途。他这一连串的谋划与安排都是整个鱼龙会在逆境里死中求活的险着,包括让我去白石子巷定制的那一块石碑也是他诸多安排当中的一环。末了,钱清又对我说,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鱼龙会里的一员,如果我愿意在这个时候担起责任来,与他密切合作,把这盘险棋下到最后的话,他便立刻帮我松绑。我想都没想,断然拒绝了。”
“你应该假意答应下来,等钱清真的给你松绑了,你就可以趁机发难了。”许猎在心中暗叫一声可惜。
“嘿嘿,这位大人你是不了解钱清。我断然拒绝倒是真的因为不齿钱清绑了那四个姑娘。我从昏迷当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我自己已经是自身难保,也没时间去担心那四个姑娘的生死,自己先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我和钱清认识的时间颇长,两个人之间算是非常了解,他晓得我是一个耿直随性、想做什么就洒然去做的人,若是那个关头我突然假意答应,多疑如钱清恐怕立刻就会猜到我憋了什么坏水,搞不好立时就会坏了我的性命。我若是继续摆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钱清可能会认为我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好汉子,为鱼龙会生出点惜才之心,说不定能放我一马。事实证明,我押宝押对了。”说到这里,乞丐王露出一个与他威猛面孔极不相称的狡黠笑容,“钱清听我破口大骂了一阵以后,便拿了个麻桃直接把我嘴巴给赌上了,然后告诉我要委屈我几天,不过又让我不必紧张,会保障我的安全,等到此间的事情一了,到时候他让我好好打一顿狠狠出出气。”
“待钱清离开之后,我才算松了一口气,捱几天就捱几天,总比在那里枉送了性命要好。只是钱清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重新在我面前出现过。谷仓里连扇窗子都没有,门一关上就是黑漆漆一片,我甚至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每到我饿得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就会有庄子里的庄客给我送来一小盆饭。送饭的庄客应该受了别人的叮嘱,不管我问什么,都紧紧抿着嘴巴不说话。不知道在黑暗中待了多久,终于有几个庄客将我从谷仓里抬了出去。让我失望的是,我并没有就这样重获自由,而是直接被那几个沉默的庄客带到了庄子的地下。我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到这个庄子的地下竟然有这么大一块空间,也意识到鱼龙会肯定在干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我一开始还以为那几个庄客会把我丢在墙角,谁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比我想得要过分得多,竟然直接将我绑在了柱子上,连我口里面的麻桃都没帮我摘去。那两个庄客将我在柱子上绑好之后,终于对我开了口,告诉我说等此间的四枭夺命局完成之后,自然会有人将我从柱子上放下去的。这言下之意应该就是大厅里搞得那个神神叨叨的仪式倘若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只能被绑在那根柱子上慢慢等死了。不过居高临下倒也有一桩好处——能将地下大厅里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如此说来,你应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四个姑娘是被什么人杀害的吧?”许猎问道。
乞丐王点了点头:“不错。我被绑到那柱子上以后没多久,之前在农神庙里看到的那四个姑娘就被庄客们押着从密道下来。直到那一刻,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