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枚一时间似乎什么都不会做了,只知道像个磕头虫似的,在地上磕个不停。
“贺公子,我要的是你跟我说实话,而不是在这里不停地磕头。磕头解决不了问题。”杜群冷冷地看着贺枚,磕头看得多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慢慢变得坚硬起来。
“我之所以扯出这么一个翠来,其实只是为了能来倾城剑馆看看。”贺枚语带哽咽地说道:“杜大人,倾城剑馆是我那间生药铺子的大主顾,我和剑馆之间的生意来往也有好几年,经常有朋友慕名问我倾城剑馆里头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我还一次都没有进过倾城剑馆,每次都只能搪塞一番,弄得自己也很没面子。这次倾城剑馆千金出嫁的消息早就在洛阳城里传开了,到时候肯定又会有朋友来问我喜宴的事情,到时候要是什么都说不上来肯定又要被嘲讽。可倾城剑馆又不是谁想进都能进的地方,我这种人物肯定拿不到倾城剑馆的请柬,后来我看到有倾城剑馆的人给杜大人送来了请柬,便动了充当大人随行混进倾城剑馆开开眼界的心思,又担心杜大人不愿意答应我的请求,所以才编了这么一个拙劣的谎言,想要利用一下杜大人的恻隐之心。杜大人果然有悲天悯人的情怀,立刻就答应了带我来倾城剑馆。”
“这谎撒得不错,虽然有些牵强,但还是能勉强解释第一次让我带你来倾城剑馆的缘由,不过你既然已经见识过了倾城剑馆的喜宴,为什么后来在看到画影图形的时候还要专程跑到风陵酒楼来把画像上的人冒认成翠,甚至不惜跪在地上磕头求我带着你回倾城剑馆?”杜群心中对贺枚的解释是一千个不相信。
“当时倾城剑馆出了事,杜大人又离了剑馆去办事,我一个人待在剑馆里头,人生地不熟的,举目没有半个亲朋好友,心里又惊又怕,慌慌张张之下也不敢继续在倾城剑馆待下去,跟着其他人就那么溜了。逃回洛阳城之后,我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杜大人那么仗义,带着我到倾城剑馆开眼界,可我却那么不够意思,一遇到危险就不告而别,所以特别惭愧。刚好这个时候听说了画影图形的事情,便在心里下了决心,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见杜大人,求杜大人带着我重回倾城剑馆,好让我为杜大人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尽点微薄之力,以报大人之前的恩情。”
杜群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不过是一点举手之劳而已,怎么到了贺公子口里就成了需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报答的天大恩情?贺公子,你觉得你编造出来的这种拙劣借口我们会相信么?”
“贺某虽然不像杜公子,是腹有诗书的读书种子,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种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贺枚也知道杜群压根就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但还是继续往下说:“把我带去倾城剑馆对于杜大人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但于贺某来说却是一桩了不起的恩情。杜大人若是不相信,尽管让他们把我杖死吧!”说到这里贺枚直接垂下了头,像是在等着杖责一般。
倾城剑馆接二连三发生命案,许猎早已经一肚子的火气,听贺枚的话里似乎有一丝挑衅羽林卫的味道,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就腾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和羽林卫叫板!你不是想要被杖死么?来人,给我往死里打,杖死了算我的!”
杜群连忙拦住许猎:“许兄,万万不可冲动,他只是故意拿话激我们,若是你真的让人把他给杖死了,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怀么?”
许猎气咻咻地不说话,杜群再一次挥了挥手,站在下面的羽林卫才没有直接用棍棒要了贺枚的性命。
待贺枚被重新押回柴房之后,杜群才对许猎道:“许兄,你不一直是沉稳的脾气,怎么今天像个爆竹似的,一点就炸?”
许猎长吁一口气:“杜公子,我一想到这个姓贺的极有可能是杀害师父和惜风的凶手,我就想把他的脑袋给砍了,根本做不到心平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