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竟然流落在戏班子里靠杂耍谋生,心里痛得和刀割一样。在那丝绸商人的铺子里我强忍着才没让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说到这里的时候,塞尚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离开丝绸商人铺子之后,我就立刻把自己在君士坦丁城里的生意交给自己信得过的伙伴代为打理,然后收拾好东西,带上我的义子和对我忠心耿耿的下人,一路向东,往长安城进发。我要自己把女儿和外孙女接回来。从君士坦丁城到长安,路途遥远坎坷,我们一路过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也遇到了很多出发前根本没有想象得到的危险。光是穿越一片大沙漠的时候,我就有四个下人永远地留在了那片炎热的砂砾中。那个时候我才开始佩服刘默,年纪轻轻就能穿越广袤的土地从长安到君士坦丁堡行商,有这种本事,我女儿嫁给他也不算辱没了。等我们历尽千辛万苦抵达长安城的时候,原本从君士坦丁城出发的四十多个人连我在内已经只剩下五个人了。”
听塞尚说到这里,杜群也忍不住耸然动容。虽然说起从君士坦丁城到长安的路途时,塞尚的语气还算平静,可光从路上客死他乡的三十多号人来看,这一段路途的艰辛程度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只可惜我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塞尚说到这里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声,“我到了长安以后,立刻就打听这个杂耍班子的事情。这个杂耍班子确实如之前那个丝绸商人说得那样在长安城非常有名,我在一家酒馆里提了一句有三个胡姬的杂耍班子,立刻就有热心肠的人把这个杂耍班子的近况告诉我们了,说是在一次表演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因为多饮了几杯酒,黛丝在一个木质高台上表演胡旋舞的时候失足从高台上跌落下来。为了救黛丝,杂耍班主花了不少银子请了长安城里的名医,只是最后仍然没能把黛丝救起来。在榻上躺了十几天之后,黛丝还是死了。杂耍班主那个时候已经对黛丝情根深种,若不是黛丝出事,两个人不久之后恐怕就要结为夫妻。谁知道突然就出了这档子事情,班主一时间受不了这种打击,在黛丝死后不久就郁郁而终。没了班主到处联系表演,整个杂耍班子一下子就成了没头苍蝇,一段时间没有表演之后,班子里剩下的银钱也不多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洛阳人士出手,把整个杂耍班子都接了下来。他直接掏了一大笔银子先安抚住了班子里的人,然后和每个人都重新签了十年的契。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就带着整个杂耍班子东出长安,一路表演着往洛阳方向去了。打那以后,就再没人见到这个杂耍班子在长安城里出现过。”
“所以你才一路追着这个杂耍班子到了洛阳?”杜群问道。
塞尚缓缓摇了摇头:“在继续追踪杂耍班子之前,我在长安城先干了一件大事。”
“你该不是去找了刘家吧?”杜群听塞尚这么一说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黛丝最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c命丧他乡,完全就是因为刘半城的案子。在离开长安之前,我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刘半城之死的真相。我不是官府的人,甚至也不是大唐的人,所以行事起来毫无拘束,要查这个案子可以用很多官府不方便用的方法。能克服一路上的艰辛跟着我到长安的四个人都勇武过人,而且对我绝对忠诚,我做了决定之后,他们也会不折不扣地执行。我们在刘府门口蹲守了差不多十天,刘循的轿子一出府我们就在后面悄悄跟踪。就这么十天的功夫,我们基本上摸清了刘循日常的活动。我发现他经常去长安城的醉风楼,和里面的白枫姑娘关系非常亲密,经常会留宿在白枫姑娘那里。我干脆就把醉风楼白枫姑娘房间边上的那间屋子给包了下来,一直在那里等着。没等几天,刘循果然又忍不住来了醉风楼而且像之前那样,留宿在白枫姑娘的房间里。”
“不过这个刘循对自己的性命还是很爱惜的,他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