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光被门扇一撞,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鼻子还被门板碰了一下,鼻孔立时开始往下淌血。
王捕头一马当先走进寺门,杜群和莜紧随其后。
“顾居士现在在哪?”王捕头向前跨了一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圆光,恶声恶气地问道。
圆光自幼在青莲寺长大,平时和人抬杠也就是被寺里的师兄弟骂上几句,哪里遇到过这种一上来就撞一鼻头血的事情,愣愣地仰面坐在地上,一手捂着鼻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捕头却没有这种耐心等他,见他不答话,一下子就将刀鞘里的刀刃抽了出来,直接对准了圆光的脖子。
圆光被脖颈处的那一片冰凉吓得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裤裆都湿了一大片,口里结结巴巴地道:“他他和长长老们在客客堂吃茶。”
“我们得快了,若是没有其他人在场,郭怀可能就趁这个机会下手了。”杜群说罢就一马当先地向客堂方向狂奔而去。
待三人跑远后,圆光才从地上一骨碌地爬起来,大声呼号:“不好了!有人闯寺了!”
客堂的门虚掩着,里面隐隐还能听到顾淳和两位长老低声说话的声音。
“看把你吓的,这不是好好的么?我看是你想错了。”莜压低声音白了杜群一眼。
杜群不接话,抬手叩了叩客堂的门,不等里面的人答应,便直接推门而入,就看到顾淳和空悲c空慈围坐在四方桌上,每人面前搁着一壶一盏,三个人正在品茗谈天。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不是下山了么,怎生去而复返?”空慈长老看到三个人走进课堂,有些意外的问道。
“我们是回来找郭怀郭大夫的。”杜群的目光落在桌边的顾淳身上。
“郭大夫?”空悲长老捋了捋颔下的胡须,“我在寺里这么多年,还从未认识过姓郭的大夫。”
莜看到桌上的茶壶,眼睛顿时亮了:“我们差点渴死了,有茶盏么?我先斟杯茶水解解渴。”
“这是顾居士带来的上好大叶苦丁茶,是清凉解暑的佳品。三位施主此时饮上一杯最合适不过。”说罢空悲起身从边上的博古架上又取了三个茶盏,并排搁在方桌上,又端起茶壶斟满三个茶盏。
王捕头这一路奔波也已经口干舌燥,看到空悲倒了茶水,便用手一抹额头上的汗水,然后伸手去抓茶盏。
但他的手还没碰到茶盏,原本端坐在桌前的顾居士突然就动手了。他的衣袖往前一拂,直接将刚刚斟满茶水的三个茶盏全都扫到了地上。只听到三声脆响,这几个茶盏都摔得粉碎。
王捕头勃然色变,大手往方桌上就是用力一拍,拍得桌上的茶壶c茶盏都震得跳了一下:“姓顾的,你存心跟老子过不去是不是?!”
“王捕头,你可不要激动,他打翻了茶水非但不是和你过不去,反倒是把你从鬼门关前一把拽了回来。若是你刚刚将那盏茶一饮而尽的话,要不了多久你就是一个死人了。我没说错吧,郭大夫?”杜群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王捕头,而是一直盯着顾淳。
听了杜群的话,空悲和空慈两个老和尚的脸上顿时没了血色,他们刚刚都已经饮了那个茶壶里倒出来的茶水。
“顾居士,杜公子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在茶水里下了毒吧?老衲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下这等毒手?”空慈瞪着眼睛怒视顾淳。
顾淳却不去搭理空慈,而是深深地凝视了杜群一会儿,然后才抚掌大笑:“杜公子果然名不虚传,郭某人本以为已经将你瞒过,想不到最后还是被你看穿了。”说罢,他就将双手在脖颈与下巴的连接处一阵猛搓。搓了几下子之后,竟然直接搓下了一块皮来。他揪住那块翻起的面皮,用力往上一撕,只听到嗤啦一声,顾居士的整张面孔都被直接撕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