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崔如英对二房的这个主事人印象并不深,四十多岁吧,双鬓染霜,总是板着脸c负着双手,从不主动与后辈交谈,族里的后辈最是惧他。他找我?
崔如英苦笑,这就来了,大抵就是那档子事儿吧,明日大校,今儿个该将出场子弟遴选一遍,遴选出种子选手,好在大校时大放异彩为二房争光哪。毕竟,二房这些年太沉寂了,前兵部尚书c侍中c中书令c固安县公崔氏讳安上公虽是出身二房,却是咸阳人士。安上公故去,二子修业c守业在朝为官,一个正七品下是太子通事舍人,一个是从二品刑部侍郎。算来算去,真正上得了台面的也只有这只能算一半的二房人。二房,急需要有生力军挺身而出挑大梁。考校大会,便是要发掘有潜力的天姿聪慧的子弟好集中资源好好培养。而在考校中有上佳表现脱颖而出的,只要自己不作死,日后便一定能有所作为。毕竟,博陵崔氏的能量摆在这,举荐有能力者入仕实在不算难事。
然而对于崔如英而言,若是能一直这样悠着悠着的过着,便是极幸福的事,仕途坎坷,何苦凑那热闹来着?才九岁嘛,总得好好享受愉快轻松的童年。更何况,出类拔萃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好吧,看来“老神仙”是无法蒙蔽视听的。无所谓,顺心意便好。嗬,九岁少年心里住着一个大男人。
这么一路天马行空的想着,慢悠悠的到了大伯住的“德尚楼”。
客厅里满满当当十几号人,二房主事人崔翌坐在当中主位,崔羿c崔翼坐在他左手边。正中客位坐着的是一个五旬男子,锦衣华服,双目炯炯有神,颔下蓄须,貌甚威严,崔翕坐在他右手边。两侧除了一个稍显清瘦的青年半坐着,其余六七个面容稚嫩,最大的也只十四c五岁,小的也就七c八岁的样子,尽是毕恭毕敬的站着,微微低着头,目不斜视。
崔如英进屋一一行礼,那锦衣男子却是不曾见过,略一踌躇,不知如何称呼。
崔翕微笑着说道:“三郎,快来见过守业伯父。”
“见过守业伯父。”重新行了一礼,崔如英省起这锦衣男人是谁了,崔守业,从二品刑部侍郎,算是朝中大员了,不由得多看了对方一眼,没想到对方的视线也转了过来,还似乎微微点了点头,心里莫名,老老实实的站到一旁。
“继续吧”崔翌与崔守业年龄相仿,面白无须,与崔羿貌似。
“诗经六义,哪六义?”崔翕随意发问:“二郎,你来回答。”
崔如英身旁的少年往前稍稍踏出半步,恭声回答:“诗经六义,风c雅c颂c赋c比c兴。”不疾不徐,风度翩翩,正是崔羿嫡二子崔如玉。
崔翕颔首,示意崔如玉退下,又招了招手:“请详解六义,三郎,你来作答。”
崔如英正眼观鼻鼻观心,没想到崔夫子立刻点了自己的名,怕是提问二郎是引子,引出自己是真,不由得对山长同志腹诽不已,没奈何,还是得老实出列,稍加思索,答道:“风土之音曰风,朝廷之音曰雅,宗庙之音曰颂。风,即国风,是各地的民歌,是诗经中最有成就的部分。《诗经》中共有十五国风,共一百六十篇;雅,包括大雅和小雅,其中大雅三十一篇,小雅七十四篇,多数为公卿贵族所做,一般看作‘正声’。大雅为歌功颂德之作,小雅多讽刺之声;颂,即祭祀和颂圣的乐曲,分为周颂c鲁颂和商颂。分别为三十一c四c五篇。赋者,敷也,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也,是直接铺陈叙述,如‘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即是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即比喻,明喻和暗喻均属此类,如《魏风·硕鼠》c《邶风·新台》都是通篇用比的;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即起兴,用其他东西引出要说的内容,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即是用雎鸠鸟在河中叫起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