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腿狂奔,直朝醉月楼的厨房而去。
她跑得极快,快到裙摆如浪,完全没了平常地冷静,更别说什么端庄的举措,俨然像个没规没距的野姑娘,在醉月楼横冲直撞,吓得跑堂的小二险些撒出酒菜,花娘更是走避不及,被风刮起裙摆,让上门的客人看直了眼。
可岂会知道自己造成的景况,她只是想要让自己冷静一点,而冷静的最好法子就是跑一跑,什么都不要想。
“!”
听见有人呼唤,她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探去。
“丹禾?你怎么在这里?”她看了看附近,惊觉自己竟然已跑到通往厨房的花园。
“三爷与人在这里谈生意,我到厨房弄点吃食。”丹禾直瞅着她异样绯红的小脸。“你的脸怎么会红成这样?是染上风寒了吗?”
“怎会?我长这么大,连风寒都没染过。”她浅抿着笑,努力平复情绪,不让丹禾看穿她的羞怯。
“是吗?”丹禾上前拉下她反折的裙摆,一抬眼却发现她交领袄子上头有个环扣末系,不由得指着她的襟口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跑得这么急?我已经很久没瞧你这样跑了。”
两人皆是尹府奴婢,不过各待在自己的主子身边,少有交集,但每回碰面,必会和对方打声招呼。
“没事。”答得极快,瞧她直指着自己的襟口,她一摸,才惊觉不对,赶紧扣上,俏颜也烧得更烫。“这个是因为……今天有点热,所以我解开了。”
可当她解释完,天空适巧飘下霜霰。
“……大爷在醉月楼?”丹禾笑问,没戳破她的谎言。
“爷儿在捞月阁,我来厨房弄点热茶给爷儿。”
“喔?”丹禾微点头,将她不自在的反应看在眼里。“我听二爷说了,你卖版画出了事,大爷替你担下了。”
“不是我,是……”解释到一半,想了想,确实是自己的错,“是啊,是我给爷儿添麻烦了,害得爷儿还得要赔世子十二幅春宫图,真是天杀的春宫图!”她愈说愈气,一个不小心本性又跑了出来,连忙襟口。
丹禾倒是见怪不怪。“大爷确实是待你极好。”忽地发现她头上的珐琅簪。
珐琅是西域来的物品,因为不多,所以价格非常高。依简朴的个性,就算有钱,也不可能买下这么昂贵的东西。
“爷儿对我好吗?”她苦笑,很怀疑。
爷儿最喜欢逗她,而且自从说喜欢她之后,就逗得更变本加厉……如果要这样,不如不要喜欢她好了。
丹禾眸色清灵,聪黠而秀慧。“要是不好,他怎会送你腰间的木雕娃娃?”
“你不也有一个?”她指着丹禾腰间款式不同的木雕娃娃。
她听爷儿说过,那是三爷雕的。当初,她还误会过,如今想来,才知道那是一份不愿与人共有的独占欲。
“那可差多了。”丹禾轻拿起她一直悬在腰间的木雕娃娃。“,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材质?”
“沉木。”她自个儿也雕刻,自然知道材质。
“算对了,但也不太对。”
“咦?这是沉木没错啊!”
“是沉香,是沉香木的树液经过千年才能形成的树瘤,这样的极品是可遇不可求,光是一小颗,在市场上便叫价千两。”丹禾解释着,比出鸡蛋般大小。“你可知道你悬在腰间的木雕娃娃,经过大爷的巧手雕饰,市场要价已是数千两,然而最无价的是大爷的心,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思雕这娃娃,你可想过?”
怔愣地垂下眼。
“不知道记不记得,你戴上木雕娃娃之后,府里下人对待你的态度皆不相同?”
她轻轻地点头。
“因为胡大娘瞧见你身上出现价值不菲的木雕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