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丫鬟错愕的神情,她羞得急急低下头,一路冲回玲珑阁。
望着她的背影,小弥想了下,踏进房内。
「叫知恩进来。」一见是她,玉衡之淡声道。
「奴婢多谢大爷今儿个替少夫人讨回颜面。」
玉衡之瞧也没瞧她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弥笑睇着他,仿佛相处久了,多少有点懂他的性子。「不管如何,多谢大爷了。」话落,福了福身离去。
好半晌,玉衡之才缓缓抬眼。
他帮她?
不,那不过是因为那个单纯的丫头是他专属的玩具,能欺负她的,只有他,谁敢不经他的允许欺负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爷儿。」徐知恩走进房里轻唤道。
玉衡之懒懒望去,「知恩,通知旗下所有掌柜,往后所有银两进出,不经总帐房的手,还有,派人去查年盛中近来与哪些人有往来,私底下与谁联系,又出入了哪些场所。」
「是。」
他闭上眼,心里突然觉得讽刺。
一个他信任十年的好兄弟,似乎背叛了他,而他认为伤害了他十几年的母子,似乎一如往昔……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玉衡之的寝房,两扇窗半推开,屋外的百桦树筛落点点日光,伴随着几许微风和花香。
「不管怎样,一个姑娘家竟懂做帐,要说她没心眼,谁信?她分明就是二房派来的细作,爷儿不得不防啊。」
窗外微风拂乱年盛中语重心长的话,碎成粉末消失在玉衡之耳里。
他的心里自有一把尺,因年少遭逢变故,让他容易信任人,当信任瓦解时,这人他永不采信,就算补足银两,修改了帐簿也无济于事。
同理,年盛中说的每句话,在他的解读里,都是为了替自己脱罪,也代表着练凡恐怕一点威胁性皆无。
「爷儿……该不是已经被那不起眼的丫头给迷惑了吧?」
倚在锦榻上的玉衡之抬眼,似笑非笑道:「盛中,你到底说什么?」
「方才,我来的时候,瞧见少夫人和二爷在溪边玩得不亦乐乎。」
「喔?」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唇角却紧抿着。
今儿个一早,他特地差小婉去玲珑阁叫人,得到的回覆却是她忙着拟帐簿,无暇过来伺候……难道是在骗他?
「爷儿要是不信,可以问徐总管。」他指着站在门边的徐家兄弟。
玉衡之低声问:「记恩?」
「这……年爷说没错,今儿个一早,二爷带了几名工匠,在溪边不知道弄什么名堂,我看了一会,像是引溪水再做个小池塘,然后少夫人就来了,如二爷在溪边比手画脚,谈得很愉快。」他压根没加油添醋,完全照实说。
玉衡之垂眸,想起昨儿个便瞧见两人指着溪水不知道在聊什么。本来他没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似乎另有内情。
他们名分上是叔嫂,照理该避嫌的,但看他们的样子很投缘而且相处融洽,她又一再帮巽之说话,要说她是巽之安排进府的眼线……似乎也不无可能。
但要是如此,两人光明正大搅和在一块,岂不是显得太愚蠢?
「其实,爷儿,我也想跟你说,这少夫人状似傻气,但手段高明。」徐记恩挣扎了老半天了才说。
他不想道人是非,可事关主子,他是不吐不快。
「喔?」怎么他就没瞧过她高明的一面?
「她进府两天就收服了小弥,就连爷儿身边的小婉、冬儿也极为认同她,更遑论少夫人和二爷……她要是真傻,怎能如此快与人打成一片?又是如何让爷儿愿意走出院落,和二房的人见面,甚至是吃饭?」他总觉得少夫人深不可测。
玉衡之没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