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看出属下的异样,眉峰微挑。「怎么了?有话直说。」
赫密一凛,躬身行揖,先表示歉意,方才严肃地说道:「殿下,这事是小的于日前探得的,但我很怀疑其真实性,直到昨夜,我缠着兵部令曹仪身边的近侍,拉他一块儿喝酒,好不容易趁着他酒醉时套出话来——」
「是关于无名的事吧?」开阳打断他。
赫密怔住。「殿下早就知道了?」
「这事,月缇也跟我提过。」开阳盯着赫密,墨深的眼眸微微闪着锐光,似是责备他不该隐瞒情报。「真雅此次遭难,兵部虽然对外宣称叛乱份子全数剿灭了,但其实尚有几名士兵幸存,他们私下用刑审讯,发现这些人都跟申允太子有关。」
申允太子,靖平王的堂兄,继承王位的人本该是他,但他与自己的异母弟弟夺权,双双惨死,这才让靖平王渔翁得利,捡到了王座。当年效忠申允太子的人马,也因而不得不对新王表示臣服。
「这些人都是申允太子的残余势力,暗中活动,必有野心。」月缇接下主子的话,继续说道。「我调查过了,虽然众人都以为叛乱当时是无名出手解救了真雅公主,一路同行相护,但曹承熙怀疑,无名与这些残余势力有所勾结,正是此次叛乱背后的主谋。曹承熙既是真雅公主的心腹,他会如此怀疑,必然有一定的道理。」
「赫密,你倒说说看,是什么道理呢?」开阳慢悠悠地扬嗓。
这话是试探抑或嘲弄?赫密迎视主子冰冷清锐的目光,不觉有些心惊,他并非有意隐瞒此事,但知情不报,的确是有,偏又让月缇也探得风声,先他一步报了信,存心邀功。
说来这也是主子驭下的手段吧,令他们彼此竞争、相互牵制,同时,也不致令自己偏信一方,因而遭受蒙蔽。
不愧是他宣誓效忠的主子,好凌厉的心机!
赫密苦笑。「殿下请别误会,属下并非有意相瞒,只是消息尚未确定,我怕说了会扰乱殿下布局。」
「看来,你知道得比月缇还多?」开阳淡淡地问。
月缇闻言,凛然扫视赫密,眼神颇有懊恼之意。
赫密感觉到了,暗暗一叹。他从来不想与这个师妹争功,若是可能,他也想将此次功劳让给她,他知道,比起与他的交情,她更想得到的是主子的青睐。
他没想过成为主子的唯一,她却一向有此野心。
只是……
「还是不肯说吗?」开阳嗓音冷冽。「莫非直到此时你依旧不能肯定情报是否属实?」
这口气是怀疑他的忠心了。赫密无奈地偷觑月缇一眼。抱歉,这回他是没法相让了。
他深吸口气,直视主子。「据我所知,无名当是申允太子幸存的血脉。」
什么?!
这消息不仅月缇听了张口结舌,开阳亦是大感惊愕。
「确有此事?你敢肯定?」
「启禀殿下,属下原也相当怀疑,但经过这些时日的查访,当有八、九份的把握。」
无名竟是申允太子的血脉!开阳拧眉。「真雅公主知道此事吗?」
「她知道。」
真雅知晓?开阳沉思,于脑海迅速判读形势。申允太子的残党至今仍于朝廷中潜伏,图谋再起,为的总不是扶持真雅为王吧?他们认定的王当是无名,真雅明知无名的身世,也察觉到他背后有这股势力,却依然将他留在身边,这表示什么?两人结盟了吗?
「还有一件事,属下至今仍是半信半疑。」赫密忽地又开口。「只是此事至关重要,不可不防。」
「是什么事?」开阳听出属下话里的不安。
「昨天跟属下喝酒的近侍,年轻时候也服侍过申允太子,据他所说,当年申允太子出宫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