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雅洁其实并没有乱跑,她去了当初初来查南时,让她投宿的安必花大婶家。
这茫茫草原上,她没有一个亲人,唯一能够让她心中感到一丝温暖之处,除了南圆羽香,就只有这里了。白天其实她已经来过,因为那几道仙兰的特色菜,就是安必花大婶教她的。
那天她被欧阳靖带走时,安必花大婶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分,但是当她和欧阳靖成婚的当晚,安必花大婶却在欢庆的人群中认出了她。
那天晚上,纯朴的大婶向她敬了酒,第一个带头叫她「哈达尼」,为她那晚舍身救人、英勇杀狼的壮举敬佩不已。
自那日开始,大婶便把她当做亲人一般对待,比起族人尊敬的哈达尼,她觉得自己在大婶面前更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
当她再次骑马来到大婶家门前时,大婶正在迎接刚刚狩猎回来的丈夫,夫妻俩高高兴兴地在院子一边晒着狼皮,一边说着话。
乍然见她到来,安必花起身相迎,笑咪咪地问道∶「哈达尼怎么会现在过来?那两道菜你学会了吗?」
想起自己做菜的辛苦和欧阳靖的黑脸,杜雅洁望着安必枕慈祥的笑脸,不禁思念起远方的母亲,就这样睫羽一眨,落下泪来。
安必花慌忙揽过她的肩膀,将她迎进院内,低声问道∶「怎么了?饭菜做得不好吃,哈格桑骂你了?」
她叹口气,「那块木头……」
安必花大婶给自己的丈夫使了个眼色,要他先回避一下,然后搂着她坐到旁边的木凳子上,细语开解,「你们两个刚成亲,脾气秉性还没有摸透,难免会有磕磕绊绊。我和我家男人成亲几十年了,偶尔也会吵架拌嘴的。刚成亲那会儿,他老嫌我的饭菜不是咸了就是甜了。有一次我在外面晒狼皮,太累了,就在屋子里睡了一觉,结果没想到突然下起大雨,那些狼皮全给淋坏了,结果他一回家看到,气急败坏的抄起一块木头就把我揍了一顿。」
「啊?」她诧异地问∶「他真的打得下手?好歹你给他生儿育女、洗衣做饭的……」
「咱们仙兰的男人,管老婆的时候是绝不会手软的。」安必花说起过往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的伤痛表情,反而笑道∶「仙兰有句俗语说∶『鸡窝里的母鸡不撞飞不上墙,屋子里的老婆不打就不会生养。』这话的意思是,老婆只有被打过,才知道什么才是过日子。」
杜雅洁这些日子听得这样的「教诲」太多,心里除了愤怒就是无奈。
安必花见她的表情似是有些无法接受,紧接着说∶「其实你不要看男人看上去很凶,但也都是装的。我家男人就打过我那么一次,后来我看他也偷偷哭了,晚上还草了药酒到房里,帮我擦伤……」说到这里,一把年纪的她竟然也红了脸。「从那以后,我们俩感情越来越好。我知道他心里是疼老婆的,但你若不是把男人惹急了,他也不会下这样的狠手。」
「就是我们女人太惯着男人,男人才会这样骄横。」杜雅洁不屑地说∶「若没有女人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甚至帮他们放牧养羊,他们男人怎么活?难道能天天在外面打仗猎狼吗?」
「夫妻过日子嘛,哪有勺子不碰锅沿儿的?更何况你和哈格桑都是第一次成亲,身边突然多了这么一口子,每天在那么大点儿的地方转来转去,难免会有些冲突。但哈格桑那个人外冷心热,绝对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好男人。咱们仙兰想嫁他的姑娘多得像地上的野花,可你看他一个都没有娶,只娶了你一个。」
安必花大婶又悄声道∶「小夫妻吵架不记仇,床头吵床尾和。晚上他若是肯在床上说两句好听的,你也别强着脾气了。你看看咱们仙兰,哪个男人允许自己老婆骑马的?上个月有个新媳妇因为放牧丢了头羊,心里一时着急,就?悄悄骑了马去找,结果被她男人关进柴房里,打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