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他满脸不耐地抬头,却见到她满脸鼻涕眼泪,一进门就扑跪在他脚边,抱着他的腿,哭喊:「王爷,救救诗诗呀……」
这是做什么?演歌仔戏吗?
坜熙停下手中毛笔,狐疑地望向涂诗诗,她瘦了,短短几日不见,她居然骨瘤如柴,几乎撑不起身上长衫,她的眼睛下方有两个宽宽的黑眼圈,好像被人彻头彻底家暴过,而她的脸颊两侧凹陷得很严重。
怎么,王府里短了她吃穿,还是下人有了新王妃,踩低拜高,对她态度轻慢?
「先起来,把话说清楚。」
涂诗诗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仰望坜熙,她没想到自己都这么惨了,他不但不弯下腰,怜惜地安抚几声,竟只是丢下无情无义的两句话。
怎么搞的,失忆还没好吗?难不成王爷真要一辈子视她为无物?
忸怩了半天,她见坜熙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才勉强自己起身。本想一个踉跄,假装摔倒,可看坜熙那副冷淡表情……大概她便是摔死了,他也不会扶上一扶吧……
长叹,这几日她想清楚了,与其等人家来救,不如自救。
于是落水后,她一天只吃少许食物,把自己饿得瘦骨嶙岣,她天天等着,等王爷回府,给陆茵芳来一次大反击。
「王爷,您知道的,素日里闲来无事,诗诗常去园里池畔走走,那日,不知是谁刻意去翻动了石头,害诗诗跌入池塘里,差点儿溺水。」
「有这回事?」他有点讶异。
「此事王爷可问府里下人,诗诗绝对没有编造谎言,大夫来过之后,诗诗喝过药、睡得极沉,后来王妃来看诗诗,她屏退了下人,坐在床边,王妃扰醒了我,诗诗本想拾眼,可眼皮像是有千万斤重似地,怎么也抬不起来,王妃以为我熟睡,竟说了一堆令人胆颤心惊的话……」
她复述起陆茵芳当日的话,也亏得她记性好,一字一句非但没落下半字,还能添油加醋,补上许多煽动言词。
坜熙听得眉心紧蹙,陆茵芳竟是这般人品?如果涂诗诗所言为实,那么他何必费心为她想得太多。
「也不知是诗诗落水后身子变得差了,还是怎地,只要一吃东西就闹肚子,我的贴身婢女见这样不行,想亲自去厨房为我熬粥,却发现王妃从陆府里带来的陪嫁丫头,在厨房里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什么?
「原本诗诗吃过大夫开的药,身子稍稍恢复,可那日用过厨房做的晚膳,情况又变得更加严重了,自那天起,诗诗再不敢进餐饭,本想让丫头到外头买点吃食,可王妃定下新规定,严禁府里下人自行进出,要出门得层层上报,领有王妃的令牌……」说到这里,她嘤嘤啜泣不已。
此话半真半假,前面全是假话,但规定下人不能随意进出王府则是实情。
见坜熙板着脸不发一语,涂诗诗继续往下说。
「王爷记不记得曾经送诗诗一只猫,好端端的,那猫竟然死了,诗诗不敢臆测是谁动的手脚,只是害怕、好害怕呐,从王妃嫁进王府,不过短短几日,竟发生这样多的事,诗诗现在连睡觉都不敢安心阖眼了……」
紧接着,她又提到大婚夜里,新房起火之事,提到有人听见王妃房里传来下人的哭声……
每件事都听得坜熙心起怀疑,会吗?她毕竟是雅雅的妹妹,两姊妹之间竟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涂诗诗说得起劲时,门板传出两声敲叩,坜熙没回应,门先一步自外头推开,陆茵芳走了进来。
她进屋,涂诗诗立刻吓得闭上嘴巴,下意识往坜熙身后退。
陆茵芳见状,浅浅一笑,将带来的酒菜放在桌上,向前挪移几步。
「你来做什么?」涂诗诗躲在坜熙身后问。
陆茵芳没理会涂诗诗,躬身向坜熙请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