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个『明白』?我可以成全你。但你要保证乖乖听话,无论何时都不能自曝身分。」
她狐疑地瞪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笑着在车椅旁的某处按了一下,突然从夹缝中弹出一个暗格,摆放着奇奇怪怪的各种东西。有瓶子、画笔,还有一些她见都没见过的玩意。
「你要做什么」她的话尚未说完,他的一只手已经按在她的青色胎记上。
「别动,你想知道真相,就要先将自己隐藏起来,否则你所看到的永远都是假象。」
陈燕冰皱紧眉头,见他开始摆弄那些瓶子和画笔,然后就拿着画笔在她的脸上画了起来。
她以前只见过女人化妆,像他这样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武将,怎么对替人化妆显得这么在行?直到看见他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时,她恍然醒悟,脱口道:「你要给我易容?」
「否则呢?难道你以为我是要把你化成美女?你这张脸上有了这块青色胎记,想美是美不起来了。」他总是喜欢拿她的胎记取笑她,「不过这样也好,都说红颜祸水,你没有祸国美貌,说不定可以活得长一点。」见她的眉头皱得很紧,他又一笑,「你若板着脸,我只能给你化成老婆婆,眉心上的皱纹可化不掉了。」
她一咬唇,闭上眼,随他摆弄自己的脸,他的手掌托在她的下巴,那手的温度要贴着她的肌肤,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触感。
今日所经历的变故太多,他的话一波又一波打击得她措手不及,干脆横了心,且看他还能翻出什么新花样来。此人说话虽然真假难辨,但是做事,向来自有分寸。
他若存心演出戏给自己看,也不必说得这么直白,让她去挑毛病。
也许,北燕国内真的有她所不知道的秘密。人心素来最难推测……回想当初她从北燕离开时的情景,傅传隆的表现是有些奇怪。
先是说要陪她亲自前往天府,之后又突然改变主意说要留守北燕。宫内的侍卫她留给丞相府,因为这是北燕最后的精锐,傅传隆甚至没有任何的推辞,也没有选派精兵随行保护她。跟着她来到天府的,不过是些宫女太监而己。
难道……傅传隆也好,风自海也罢,真的联手将她出卖了吗?莫名的,鼻子一酸,一滴眼泪就这样滚落出来。
心神大震,她猛地睁开眼——看见的竟是他近在毫厘的眼!
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她的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他的唇都要碰到她的。她惊愕的瞪着他,连质问的话都不敢出口,似是只要呼出一口气,都会被他吞没。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投,默然对视良久,他的黑眸中火花跳跃,像是有话要说,却迟迟没有说出口。
忽然,他反身又去拿了支画笔,按住她的脸,「别动,还差一点。」然后在她的眉心点了一点。「行了。」
他松开手,她浑身紧绷的力气一下泄了一半。见他又打开车椅下方的一个暗格,取出一件藏蓝色的粗布衣裳丢到她手上。
「换了它。」
「现在就换?」她讶异地看着这件明显是平民百姓穿的衣服,上头居然还有几个补丁。
「对。」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涨红了脸。总不能让她当着他的面换衣服吧?
「王爷难道不避避嫌吗?」她咬着牙问。
沈慕凌悠然地笑,「你若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模样,就该知道,即使你都脱光了,我也不会对你有半点兴趣。」
她气得背过身去,将最外面的那件罩衫脱了下来,身上还有一层白色的中衣,不至于在他面前太过暴露,但她还是局促万分,迅速抓住那件破旧衣裳胡乱套上。
自始至终,身后的他没说一句话,但她却分明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