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要念得比别人用心。
「但这一来,家里更辛苦了,爹娘常常有一顿没一顿,衣服更是补了再补,不比路边乞丐好几分。
「有天,爹爹到学堂找我,交给我一个包袱,要我好好念书、光耀门媚,就离开了。我打开包袱,看到那么多银子,整个人吓傻,想着爹爹发财了吗?
哪来这样多的银子?但是隔没几天,邻居便又到学堂来找我,我才知道爹爹投河自尽了。」
项暖儿忍不住惊愕,「为什么?你爹爹觉得辛苦了吗?可再苦,他都该守着,亲眼看你飞黄腾达啊。」
他笑着摇头,眼神却很迷离。「新县令强娶我的母亲,官逼民、民却不能反,这气恨你懂吗?爹爹爱娘,他老说要替娘做上记号,下辈子认了娘,再与她结为夫妻,可娘走了,他觉得人生无望,卖掉田,把银子捎来给我,完成心事,便投河自尽。」
项暖儿不禁想起香荷的话。这就是百姓痛恨爹爹的原因吗?
「你娘还好吗?」
「丧事过后,我灰心丧志,书是为爹爹念的,爹不在了,我干么还汲汲营营,后来,我想尽办法找到了娘亲,可你相不相信?穿金戴银的亲娘居然不肯认亲生儿子……强娶,真不知是谁强了谁。」他自嘲。
「后来呢?」她握紧了他的手,给他温暖。
上官天羽下意识的回握。「后来我带着爹爹留下来的银子,离开家乡,和一群准备进京赴考的学子同路。进京后,初试啼声,一呜惊人,我做的诗词传遍京城各处,多少名门闺秀上门攀交,我东挑西拣,挑到一位清丽佳人,数月相处,爱上她的善良单纯,但她爹娘知道我无心仕途之后,居然勿勿将她配予他人。
「那时,我身上的盘缠也用得差不多了,我一怒,报考科试,皇帝赏识,圣旨下,不过是个小小的状元郎,居然直登御书房,为了报复,我还亲自上门拜访,看着佳人爹娘后悔的表情,暗地得意。」
从此,他便看不起女人、痛恨女人,女人在他眼里可有可无,他不让任何一个挂上心。
可她……他偏头,注视她的眼睛。唉,偏偏让他遇上项暖儿,她挑战起他的专独,该再放任自己一次吗……不,他仍然相信自己的认知。
「你说,那个算命的是不是很灵?」他转移话题,噢悔起自己竟告诉她这些。「也许在他嘴里,每个去算命的男人都会变成宰相。
「那女人呢?」
「皇后娘娘吧,谁知道。」
「有道理,但不是每个女人到皇帝身边,都想当皇后娘娘。」他意有所指的扫了她一眼。
她不答。
他停下脚步,手臂环过她的肩膀,指着前面染坊说:「到了。」
倍大的院子里,长竹竿上晒满各色丝线,一束束在风里飞扬。
几个女人里里外外忙着,头发包裹着蓝色帕子,几声交谈,笑声、论说声,谱出了热闹景象。
那是娘吗?
项暖儿看偏了头。从没见过这么快乐的娘,记忆中,娘总是愁眉深锁,抑郁不乐。
她穿着一身粗布衣,月要前系着一条深蓝围裙,手上的木棒看起来沉甸甸的,一面同人说话、一面搅动着桶里的染料,阳光照在脸上,看起来相当开朗。
站在门口好半晌,项暖儿却一直没勇气往前走。
「去啊,她在等你。」上宫天羽推推她。「她知道我要来?」
几分心怯,她握住他的手,紧了。
「她知道,她已经等过好几天。」他拉起她,把她带进庭中。
正在说话的程氏发觉有人走近,转头,手指立时失却力气,木棒自掌间松开,张嘴、哑口。
发觉项暖儿的手心在出汗,上官天羽拍拍她的肩膀,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