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云颦静默旁观。
原本,傅小姐在这两款耳饰间很是犹豫,他一来,随口一句话,傅小姐便连迟疑也没有,将他指的那款饰品递向她——“那就这个了。”
典型的女为悦己者容,就像过去的她。
傅小姐很明显是有那个意思,那,他呢?
她望向他,想由他脸上找出一丝线索。
他支着下颚,随意观看,目光停驻在展示柜的某一处。
“这个……”
她顺着他指示之处望去。“那是……对戒。”
“我知道。”有眼睛看,很明显好吗?
她极力稳住心绪,将他指定的对戒取出。
他端详了好一会儿,道:“就这对。”
“你——”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了吗?如果只是单纯当情人戒,不会慎重至此,百万钻戒怎么想都只有一个方向——
她一直知道,他有结婚的渴望,却没想到会这么快,还不到两个月……
她吸了吸气,故作轻快地调笑。“杨总好眼光,不问问价格?”
“不需要。”
“戒围……”
“这样就可以。”
那不是她的戒围。她不会自恋到以为,那是为她准备的。
她一阵怨恼,故意一点折扣也不打,原价给他刷下去!
他眼也没眨,不痛不痒地签下大名。
她喉头扼住,困难地挤出声音。“杨总……挺大手笔的。”
“送家人的,不必计较。”
他……当初送她婚戒时,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只是现在,那个让他一掷百万,娇宠在手掌心上的人,已经不是她。
明知她是想到哪里去了,他偏不置一词,结完帐便转身走人。
“那个……”傅家小姐在身后,犹豫了会儿。“你跟龚小姐……”
“怎么?”
还要装傻吗?“我刚刚,看到她眼眶泛红。”
见他定下脚步,静默着不吭声,再道:“她功力没你深厚,你深沉到剥去十层假面具,都还看不到真正的心意,她不一样,你随便刺几下,她就痛到飙泪了,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爱你。但是,不管你们的故事有多悲情又有多无奈,我一点都不想当别人爱情里的陪衬。”
望向男人沉晦面容,叹了口气,补上最后一句——
“所以,我们还要继续吗?”
&&&
“抱歉。”最后,他回了这句话。
然后,送她回家。
没听成音乐会的夜晚,一个人独自待在家里。
这偌大的屋宅,节日时还好,大伙儿回来聚聚,一屋子欢声笑语,很是热闹,但是大多时候,他是一个人守着祖宅,夜晚来临的时候,静到连说话声都有回音。
龚云颦或许不了解他的坚持,说他挨不住寂寞也好,说他爱得不若她坚定,轻易放弃也好,甚至说他薄幸寡情,什么都好,他真的不想再一个人,守着空寂屋宇,挨漫漫长夜。
“混蛋杨仲齐!”
数不清第几次咒骂,失眠了一整夜,清晨起床,看见镜中的自己——双眼浮肿、脑袋胀痛。
她烦躁不已。
杨仲齐,你最好别给我来真的,要是真敢向别的女人求婚,我跟你没完!都到了这地步,还会不晓得他有多认真吗?他是决计不会再为她让步了,那她呢?
左迂右回、想东想西,所有顾忌不全都是为了他吗?一旦没有了他,这一切又还有什么好拘泥的?
即便十三年前的事再重演、即便他心里最重要的不是她、即便爱他很苦很累、即便她的爱情再没尊严……那又怎么样?最糟也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