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帆看到她的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他接着回答导师刚才的问话,“整个对话中的话题,脉络混乱,没什么逻辑。除了最开始的地方,其他的更像是随意想起来的内容。尽管如此,还是可以从这些内容里面摸到他感兴趣的东西,或者更准确的说,他行事为人的动机。整体说来,他更像一个青少年,心智并不成熟,对绝大多数的事情感到无聊和厌倦。但他似乎唯独对信仰这个主题异常地狂热。然而,在咨询的整个过程中,他始终都在攻击那些主流的信仰体系,却始终没有明言自己究竟相信的是什么。这种矛盾之处如果和尸体上发现的大卫之星联系在一起的话,倒是可以理解为,他自己接受或者创造出了一种新的信仰体系,鉴于他的年龄、阅历和成熟度,我更倾向于前者。”
教授朝着刘一帆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李萌挑了挑眉毛。李萌觉得这种情形似曾相识,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美国,大家一起讨论案例的那些日子。李萌欣然开口,“师兄说得不错。Sam的确像个迷失的少年。这和他以往的行为是一致的。大家还记得吧?他拿到遗产后立刻就辍了学,然后便开始不停地旅游,像个流浪汉一样。如果他是个穷人,也许那只是在为了谋生而不得已的游荡,但他却是个富有的人,所以这种做法恰恰反映出他一直在找寻,却总也不得安息的心理历程。现在的问题是,究竟是什么使他停了下来,定居在了D市?还开办了自己的生意?更有趣的是,这些看似非常成熟的行为,却仍掩盖不了他幼稚的内心。在心理上他并没有长大,但他又的确找到了一个可以安放灵魂的寄托。师兄觉得那是一种新的信仰体系,这话不错,但作为传统天主教家庭里出来的孩子,他可能因为一直感到压抑和禁锢才会如此憎恶主流信仰,而且他的心智也没有成熟强大到可以创造一种新信仰体系的程度。所以我怀疑,他是在D市被人传教,而他也欣然地接受了这种新的教义。教义也好,信仰也罢,人是社会生物,最能留住一个人的也只能是人。我认为,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调查他,而是要调查他后面的那个给他传教的人,以及这个新的教义。你们看,他和我的对话中,只是不断攻击现有信仰的教义,却始终没有直接讲述他所信仰的内容。这就说明,他心里也清楚这种教义是不会被广大群众所接纳的,所以我们可以推测这是一种邪教,至少也是异端。”
教授和师兄都在不断地点头,“没错,从犯罪手法上来看,罪犯成熟老练,所以很可能Sam在犯罪时有个同伙,而这个同伙非常可能就是那个向他传邪教的人。”
李萌忍不住接下去,“对的,我也觉得Sam虽然看上去很强势,但实际上却是服从型人格,只不过由于他的物质条件太好,又处处叛逆,所以容易给人留下错误的印象,让人以为他是主导型人格,毕竟能让他甘心服从的人不多。”
教授挑战李萌,“你给那个他愿意服从的人画个像吧。”
“这个人应该是男性,非常成熟稳重,有人格魅力。在五十到六十岁之间。他很有亲和力,从事与人打交道的工作,非常胜任。许多人都愿意把他当成灵魂的导师和父亲看待,愿意跟随他。鉴于Sam的汉语水平不怎么样的事实,这个人的英文应该不错,至少好到能够向一个老外用英语讲述全新信仰体系的程度,所以他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或者有过在国外留学、工作或生活的经历。他的身体应该不太强壮,但心志却很坚强,善于蛊惑人心,用意志影响他人。死者是男性,无论犯罪手法披着何等鲜亮的信仰外衣,在犯罪行为中无不显示出性压抑的动机和通过折磨杀害受害者后所能获得的性满足。所以此人不是性无能就是一直隐藏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因此,我们应该跟市局的人联系,让他们在Sam经常接触的人群中寻找这个人。”
“你刚才联系警局了没有?”教授问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