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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晚些时候的下午。
英格玛·拉斯特,匆匆赶来时才刚梳理好的头发被脚步带起的风吹得乱作一团。
“英格玛叔叔。”
亚历克珊德拉低头坐在那儿。一名医疗师正捧起她红肿的小腿,小心翼翼地脱掉她破破烂烂的鞋子。负责治疗她的是白金圣殿最好的法师,因为她作为魔犬骑士还有必须参加的庆典。
他们沉默地注视彼此。直到英格玛先开口:“你平时并不会那样易怒——我听说你污损了神明的净地,在圣殿中不仅让自己的魔犬失控,还公然参与渎神的暴力”
英格玛顿了顿,慢慢在亚历克珊德拉边上蹲下身子。他看着医疗师工作,那团温暖的光从魔法师手心涌出来,包裹住女孩的伤口。
他轻声说道:“你怎么敢闯到那种怪物的斗争中啊你难道不明白,你看不见死神的影子?亚历克珊德拉,它们的爪子哪怕仅仅是擦到你的身子,你或许就”
英格玛伸出一只手,按住少女的肩膀。
“我”
亚历克珊德拉刚张开口,就落下了一滴眼泪。她紧紧揪着裙子,绷紧不断颤抖的面庞。
“到底是怎么了,亚历克斯?”英格玛温和地问。
“我想是因为我的”
忽然之间,她就像一架水车似的,一推动就控制不住了,彻彻底底地哭嚎了起来:“他少一颗牙齿!是残疾的!坏的我比少c少”
英格玛震惊地看着亚历克珊德拉。
这并不是因为她说的那几句乱七八糟的话,而是因为他从没见过这个女孩哭,哭得那么无奈而狂躁,他甚至根本没见过任何一个女孩哭成像她这样。这哭声让他想到了提尔神败于暴风雨的悲剧,让他几乎感同身受。
“我是女人残缺的男人,所以我的也是畸形”
她的眼泪已经将领花打湿了。
“你在说什么,亚历克珊德拉。”那严厉的语调让英格玛自己都感到吃惊。
那名御医默默退了开去。
“是违逆了神的”女孩仍咬着嘴唇,浑身颤抖。
“你的魔犬少一颗牙齿,是不是?他比别的魔犬要孱弱,他打不过自己的同族,是不是?他让你在大庭广众下颜面无存,他保护不了你,却要你保护,你因为这样就绝望了,就无法承担了?如果这样,你还做什么魔犬骑士!”英格玛抬起身子,用双手握住亚历克珊德拉薄薄的肩膀,“魔犬不是特权,也不是血统证明。它是一份荣耀,要赢得这份荣誉的人不能松懈c不能软弱,而必须挑起重担,为配得上荣誉而征战。拉斯特诅咒给予你的力量,绝不是用来攀比炫耀!弱小亚历克珊德拉,弱小,弱小又有什么关系呢。”
“英格玛叔叔——”
“你是女人,当然,这是上神赐予你的身份。这份宿命让你天生柔弱,但你不是依然能打败那些男人,你甚至你甚至同魔犬搏斗,还获得了胜利。那么仅仅是少一颗牙齿又怎样,是个青涩的少年,又怎样?你的所有物只是劣人一等,而且不过是暂时的。”
“暂时是暂时的?我怎么知道是不是?”
“亚历克珊德拉,你不也仅仅是个孩子吗?”
她的眼睛猛然睁大了。最后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
她忘了。
或者说,她是记得太过清楚了。
那份因为年龄c因为身份而无法与命运博弈的弱小铭刻在她的心上,烙进羞耻与痛苦的记忆。那种痛苦仿佛是永恒的。但其实并不是。
时间一直在流逝。
她会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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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她的痛苦在荣誉之后降临。
春日的午后,染着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