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过的飞快,还有一个月,二零一零年的圣诞节就快到了。十一月底,公司到处都能听到丽莎皮鞋的咯噔咯噔的声响,还有她快乐哼唱的圣诞歌。办公室的同事们听着丽莎欢快的歌声,左顾右盼地相互打探:“发生了什么事情?”
詹妮弗给出了答案:“丽莎要结婚了。”
这可是好消息,丽莎是个情绪化很强的人,她有喜事,意味着大家都有好日子过,她要是心情不顺,谁撞到她枪口上谁倒霉。
丽莎七四年出生,三十七岁了。她父亲是爱尔兰人,她母亲是法国人。丽莎对我说过,她非常爱她的父亲,他父亲是一个电脑工程师,原来在蒙特利尔工作,是个不错的电脑工程师。她父亲和所有的爱尔兰人一样,离不开土地,后来回到了他位于加拿大东部的农场,在丽莎十六岁那年,她父亲去世了。父亲的去世对丽莎的打击非常大,大概有两年的时间里,丽莎得了抑郁症。丽莎忘不了她的父亲,她时常想起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父亲就把她放在胸前,带着她骑马在田野里驰骋。丽莎说,她不喜欢城市,她迟早要回到父亲给她留下的农庄去。丽莎高中毕业后,参加了加拿大皇家海军,成为一名海军下士。她说她是很好的军士,新兵都听她的话。
从部队回来,丽莎在蒙特利尔一家服装公司找到了一份采购的工作。我问她有服装方面的学历么?她说她对服装方面的知识主要来源于她的中学教育。在中学,她选择了服装课,她学会了踩缝纫机,学了一些关于面料方面的知识,但她认为,她对服装的认识更主要来自于工作和自学。
由于丽莎很能干,她很快就被提拔为采购部经理。就在这时,她和仓库的一名搬运工相爱了。老板劝丽莎说:“那个搬运工配不上你。”丽莎回答老板:“我爱他,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丽莎说自己继承了爱尔兰父亲的倔强和刚烈,也继承了她法国母亲的浪漫,反正这两个民族都是很情绪化的。
我感到在丽莎身上确实有很多很情绪化和很矛盾的东西。
丽莎说她最看不惯的是人与人的不平等,是仗势欺人。她跟我说,一次她到中国的分公司视察,看到中国经理在训斥员工,她当场就把那个中国经理解雇了。
但有一次下班,我搭她的车去地铁站,在路上,她得意扬扬地跟我讲她不久前在孟加拉的经历:他在孟加拉住的是一个四星级酒店,但是她觉得酒店的管理实在太差,服务员完全不知道一个四星级酒店应该提供什么样的服务。她一气之下,把酒店的经理叫到她的房间,训了这个经理足有十几分钟,然后,她还让酒店经理把全体服务员叫到酒店大堂,她亲自给酒店服务员训话。我原以为丽莎在吹牛,后来我们一个跟丽莎一起到孟加拉的同事证实丽莎说的是真的。
我经常在工作中与丽莎有冲突,小冲突,比如她对我发火,我是能忍就忍,但越过了底线我就会反击。有一次,我和丽莎为了如何开信用证的事争执起来,我说先用形式*开信用证,她非要用准确的*开信用证,结果她在办公室里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对我拍桌子吼叫,我被气得怒不可遏,也对她发出怒吼:“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很忙?你知不知道现在开不出正式*,等正式*会延误开信用证的时间?你绝不可以这样对我说话,绝不可以,绝不可以,我们是平等的人!”
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被我的怒吼惊呆了,所有人都以为丽莎会跳起来说:“我解雇你”,结果她什么也没说。过了很久,她让我跟她出去,我以为她是带我去见老板,让老板赶我走,结果,她把我带到会议室,让我解释为什么发怒。我对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到加拿大来么?我在中国的生活条件比在加拿大好得多,但在我心中,加拿大是一个崇尚平等、自由、博爱、民主的国家,生活上的艰苦我能忍受,可我绝不能忍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