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上的不平等,我不能容忍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我,为了自由平等,我可以去死。”
丽莎没有想到我会讲出这样的话,她半天没做声,想了一会儿她说:“我和你有同样的价值观。但在公司里,我们的意见不一致,你就得听我的,我们没有时间争论,公司要在最短的时间实现利润最大化,需要的是迅速的执行,而不是民主讨论,你执行我的指令,如果错了,我承担全部责任。”
我反驳说:“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工作,都是公司的工作,我们是平等的。你不能总是要求大家停下手中的工作,去做你的工作。你经常这样作,像一个独裁者。”
丽莎说:“因为我是经理,我知道什么事情更重要,很多事情的背后有很多故事,我不可能把幕后的事情都告诉你,所以,我让你停下手中的工作,你必须立刻停下来,因为我知道这个事情的重要性,你不知道,你就得听我的。”
跟丽莎谈话以后,我考虑了很久。
在资本统治的惟利是图的世界里,企业组织是一部商业战争机器,在市场这个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企业必须像军队一样高效,所以企业管理无法搞真民主,也不存在真正的平等、自由、博爱。如果企业是资本世界的社会活动主体,那么在这个世界里生活的人在什么时候才能享受民主、自由、平等、博爱?看来只有在他们下班回家以后了,在家庭里,一家人营造自由、平等、民主、博爱的空间。也许真正的民主、自由、平等、博爱要在财富私有化,劳动个体化之后才能实现。到那时,我在我家里,“风可进,雨可进,国王不可进”;我在家里为自己工作,我的生意伙伴都是和我一样的个体户,谁也不依附于谁,大家的关系是一种合作关系,大家是独立家庭联合体,到这时,人们才能有民主、自由、平等和博爱的生活。
我觉得从那以后,我和丽莎的关系很微妙,我是中国人里唯一和她争吵过,争论过的人,对于我,虽然她急起来仍免不了发脾气,但她一直很尊重,照顾。后来我说我想辞职回家看望九十多岁的老母亲,她一再挽留我,我一说走,她就说让我再帮她几天,一般辞了职的人最多在公司再呆两周,可她竟一而再,再而三地留了我两个半月。
丽莎要结婚了,这事成为公司重要新闻,这个消息让很多人突然意识到丽莎也是个女人。詹妮弗忙了起来,她在网上给全集团的人发了邮件,通知大家丽莎要结婚,希望大家捐款,为丽莎买礼物并在丽莎婚礼的前一天在公司餐厅为丽莎搞一个大的party。
詹妮弗具有菲律宾人的很多特点,吃苦耐劳,善解人意。比起中国人,洋人更喜欢菲律宾人,中国人虽然也是吃苦耐劳,但中国人太自以为是,由于心中的自大,即使是再殷勤逢迎,也让人感觉有点假,有一点做戏。中国戏剧里做主子和做奴才的都有些太夸张。菲律宾人的逢迎拍马是那么自然,仿佛发自内心,拍马也是一门艺术,最高境界就是拍马的人拍的自然,被拍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被拍的大享受。
詹妮弗在公司组织结构图中是马克斯正式的助手,本来,丽莎和马克斯这一对冤家相斗,詹妮弗应该是最该受牵连的,可詹妮弗竟和丽莎处成了闺蜜级的朋友,丽莎可以当着詹妮弗的面大骂马克斯的无能,而不用担心詹妮弗会向马克斯汇报。
詹妮弗是聪明人,她知道自己已经跟马克斯很近了,只要她把马克斯交代的工作做好,马克斯不会是她的威胁,她的威胁主要会来自于丽莎,和丽莎的后台沙龙。如果丽莎要整她,马克斯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抛弃,这从珍奈特和露西的遭遇就可以清楚地看出来。中国故事里有个聪明的东郭先生,当狼向他进攻时,他把他手里的骨头扔给狼,延误了狼的战机,为自己生存赢得了时间。其实在公司政治里,可怜的下属,也常常被她们所信赖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