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的行事风格一样,他整个人都很邋遢,头顶总是变着花样,却永远像鸡窝,脸上的褶子就算倒菜油进去都不会渗出来。
李勿执焦急的说:“哥哥把牛角弓和刀都带走了。”
根叔气的直跺脚,兔崽子王八羔子的直骂,一会儿又捶胸顿足懊恼自己说是做这弓害了他。
母亲哭着说:“长风平时话不多,可是个死脑筋,咱们赶紧上山,我去给陈阿满陪个不是,好叫他别伤害长风。”
李勿执很不愿这样,因为错的不是她们,但比起哥哥的性命,别的都可以舍弃,匆忙间三个人出了门。
陈阿满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内心出现嗜血的癫狂,他想把李长风剥皮拆骨,已早非刚开始的报一瓢冷水之仇。
李长风的处境比他自己想象的要糟糕,他身上的麻布袍已成了布条,露出的肌肤赤红一片,都是他自己的血,经脉破碎,遍体鳞伤,他能站着全凭自己的意志,但接下去便不好说了。
箭壶空了,牛筋弓弦被斩断了,李长风用弓胎点地,强撑着身体。
陈阿满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大刀,他眉角飞扬,眼神癫狂,浑身衣袍舞动,衣玦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刀锋如电,斩落李长风头顶,弓胎迎刀而上,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这弓胎中间被刀锋斩成了两段,而且是斩落在最坚硬的牛角上,刀口平滑整齐,只消看一眼,就知道握刀的人尚有余力,而拿弓的人已被逼入了绝境。
李长风确实被逼入了绝境,就像母亲所说的那样,他是个认死理的人,所以他越是无力,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李长风抽出了腰间的扑刀。
陈阿满有些烦躁了,事情的发展虽然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却仍然有出入的地方,比如他觉得李长风应该被他打的像条死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然后自己再狠狠的羞辱他,这样才正确。
但是李长风到现在也没吭一声,这让陈阿满很不爽。
李长风把左手的布条解下,把右手缠绕在刀柄上,到了此刻,他能站着已是不易,但是刀不能脱手,因为李长风说过,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杀死陈阿满。
所以他脚步交错,抢先出手了,这口扑刀切过黑猪,劈过熊掌,唯独没有斩过人头。
李长风身体复又动了起来,迅猛如猎豹,伤口因为巨大的力量爆发崩裂了血痂,手上的扑刀环眼在风中呼呼作响,他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陈阿满冲过去。
陈阿满手上的环首刀发出铿锵声响,他的衣服瞬间被拉成长条状,陈阿满的身体由静至动只用了一瞬间,这刀锋自上而下,是一记杀招。
李长风的眼睛很累,就算是目光要跟上陈阿满的速度,这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李长风此时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
可是刀就在头顶,如何破解?
山顶的太阳胜在浓烈刚强,陈阿满的身体就像天空的大雁,高高跃起,刀锋更甚,但这院中忽然出现一道白光,转瞬即逝,白光游曳,像是在寻找目标,李长风艰难的调整角度,白光终于找到了目标。
陈阿满感觉到眼睛被白光照耀,那一瞬间无法视物。
一瞬间已经足够,李长风收起铜镜,他虽然让陈阿满产生了一瞬间的盲视,却不代表他有能力硬抗这一刀的锋芒,眼虽不能视物,可刀锋芒犹在,这刀自石桌而下,竟硬生生把石桌劈成了两半,斩成了两截。
陈阿满的情绪已经出离愤怒,对他来说,一个修行者要收拾普通人,怎么能需要这么久?更何况还是个比普通人都弱的废柴,这废柴还从自己的眼皮下逃走,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李长风去了哪里?陈阿满回头,发现李长风一跃进了内屋。
陈阿满大踏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