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你们老师要知道了你可就完蛋了!”
她知道小春学习不错,很有可能考上大学,而他也正在做上大学的梦,所以提到了“老师”二字。小春一听,立即撒了手,湘红趁机爬将起来。
“你这个笨蛋!”
湘红看着傻呆呆站着的小春,真想上去给他一个重重的耳光。但她到底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恨声恨气地骂了他一句就飘然而去。
她那么漂亮,以后不偷人养汉才怪呐!
望着她动人的背影,小春耳际又回响起爸爸的忠告来了。想想也是,自己只在路上和她相遇,体内竟然就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以后她若真嫁给了我,就是她不偷人,只怕人家汉子也会来偷她。爸爸说得不错,她确实是个骚狐狸转世的迷人精。
小春叹了口气,晕晕乎乎地走出了那道狭长、少有人至的小巷。
小春的心情不一会儿就轻松了,他遇着了两个显然也是去上晚自习的女同学,大家嘻嘻笑闹到一块儿去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小春就忘掉了刚才发生的那幕戏。他还是他,一个做着五彩梦的少年,充实而快乐。
湘红的情形与小春相比,则要糟糕得多。由于小春刚才的举动太过粗鲁赤裸,他的形象在湘红眼中倏地变得非常丑陋。湘红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对小春这么反感,抑或是她从他刚才的举动中想起了他父亲?湘红很迷惑。她回到缝纫机前,脑中一片混沌。师傅扔给她一件绸子衫料,要她车起来。这种活并不算太难,但湘红却怎么也应付不了,尤其是那个领子,上了三次仍是错的。最后师傅不得不叫那位本来跟在他旁边看裁衣服的小师哥去上。小师哥从她身边边时侧目深深挖了她一眼。这一眼足可以在湘红敏感纤细的心中掘出口井来。她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脸色也一下子苍白起来。这时,一直在旁观看的师傅悄悄地溜进了师娘的房间。不一会儿,师娘便传话出来要湘红过去。湘红听话地进去了,她以为师娘又要吩咐她该如何干活了。谁知她站在师娘床前好一会了,师娘竟不吭声,只是默默地打量她,那两道病恹恹的目光象扫帚一般地将她浑身上下刷了几遍,直弄得湘红心里发毛。师娘似乎故意要达到这种效果,等到湘红的脸也发毛了,她才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来:
“你是不是有那个了?”
湘红听得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她和小春并没有什么肌肤相亲,孕从何来?当然,这话湘红不好说出口,但她又不能不给师娘一个肯定的答复,踌躇再三,她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师娘一见,那双四边露白的眼珠子烧起了两簇兴奋的火花:
“那就好。”
接着是难堪的沉默。
约莫几分钟后,她才又期期艾艾地对湘红说道:
“小春要考大学了,他说他怕见你,因为他一见你心就散了。我看你还是回家呆一段时间再来这儿。”
师娘的声音宛如她那久病初愈的身体一样虚弱,但湘红知道,她的决心正好与此相反。为了宝贝儿子的前程,她是不会允许湘红继续滞留她家的,也就是说,湘红愿不愿意,都得先回家去住上一段时间。换了前几天,湘红可能会难过,然而现在情况不同了,她的反应自然也不同。她非但不难受,反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摆脱机会。她已经对这里的生活腻味透了。如果说以前对这还有几分依恋几分不舍的话,那只是为着小春。现在她既对小春淡了那份心,回老家也便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她直视着师娘那张黯淡的脸,很干脆地应道:“我今天下午就走。不过机子可能还要过些时候才能来拿。”
“那个不急。其实也不需要拿走,你还是要回来的嘛!”
也许是湘红回答得太快太干脆,师娘反倒有些挽留的意味。她到底有些自愧,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