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兰特虽已抽调了四千人去护卫三条粮道,但有新安坞败阵的前车之鉴,他对沈牧统兵治军神出鬼没的打法颇为忌惮,生恐云津寨趁着山下营寨兵力空虚之时大举下山来攻。
故而虽然护卫粮道干系甚大,他也只派了副将前去统领支应,自己则领着剩下的一千人固守营寨,继续监视云津寨的动向。云津寨偷袭粮道与国内大宗粮草南运,哪一桩哪一件出了差池都能要了索兰特的命,权衡之下,索兰特只能应对隐患更大的一方了。
终于,五月二十三日,北狄从国内各部落集结起的第一批粮草,分三路起运河州前线。
“属下已打探清楚,北狄国内北军未曾轻动,护卫粮草只出动了三千留守南军,与索兰特的四千人马汇合,分三路护送着五万民夫日夜转运粮草,咱们的机会来了,大人。”舒剑南探清了北狄动向,向沈牧禀道。
沈牧也不再犹疑,立即分派人手:“舒剑南c云珪c苏迷c罗毅听令。”
四将齐齐出列,抱拳听命。
沈牧扫视众将一眼,忽地想起了范宁与秦川,心中鼓起无边战意:范大哥,秦子山,你们要在天上好生看着,我沈牧,要亲手终结这个世界的一切乱局。
“你等四将,各领两百精兵,由地道潜出到山下守军背后,云津寨人马往西,罗毅苏迷往东,轮番袭扰两侧粮道;记住一点,只管虚张声势,令护卫守军疲于奔命,切勿与大队守军接战,谁要是恋战损失人马,休要怪沈某军法无情。”沈牧沉声道。
四将齐齐诺了一声,从沈牧手中依次接过将令,提调人手而去。
沈牧接着又道:“既然索兰特在山下,对咱山上实在放心不下,那我等也别辜负了他一番好意,袁茂c萧子珏听令——”
二人闻声也出列候命,袁茂作为范宁副将,此时参与到新安坞对狄战事中,心中激动之情无以言表,他郑重走到沈牧身前,由于身体发紧,带起了一阵甲胄碰撞佩剑的响声。
沈牧朝他宽慰地笑笑,接道:“你二人随我,点起一千府兵,去山下同索兰特叫战,他想牵制住我大军,免得我军袭扰粮道,那就如他所愿好了。”
萧子珏也笑道:“这倒是也有意思,明明粮道那边是主战场,两军的主将反倒在边角互相牵制起来了。”
随着守军通报云津寨人马下山来攻,索兰特的心终于重又落回到肚子里。他冷笑一声:“终于沉不住气了么?”双手轻按了按桌案,传回到手上的厚实感觉让他略微心安。
“靖安军来了多少人马?主将何人?”索兰特一面抽出佩剑检视,一面问道。剑刃上的反光直刺双眼,寒芒彻骨,又让索兰特心安了几分。
报信兵士回道:“约千余人马,主将旗号是‘沈’。”
索兰塔闻言,不由睚眦欲裂,咬牙道:“来得正好,点起兵马随我出营迎战。”语气之中大为兴奋。
不一时整军完毕,营外已响起沈牧军的叫阵喊骂之声。声势之大,几乎是要径自冲入到索兰特营中。守军不敢怠慢,张箭射住阵脚。袁茂急令府兵持盾抵挡,整顿住阵型,静待索兰特率军出营。
索兰特点起八百军马,出营列阵。他瞧见对面主将四旬左右年纪,沉稳自若,心中不敢怠慢,扬声问道:“来者可是沈牧?”
袁茂拱手答言:“某乃沈大人麾下统领袁茂,今日特来领教阁下本事。”索兰特摇头轻蔑笑道:“回去叫你家主将沈牧前来与我决战,省的整日枯坐,白白耗费精力。”
袁茂见他如此瞧自己,也不动怒,仍是恭声回道:“两军对垒,主将岂能轻易涉险?阁下可先与我厮杀一场,袁某若是败阵,自有我家大人来与你相斗。”
索兰特眼中精光一闪,亦不多言,双手一错,挺起长枪直奔袁茂。袁茂随范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