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兰特心中很是郁闷。
自打南下突袭坤朝北境防线以来,东西两个军团势如破竹,突破沿线坞堡之后长驱直入,直抵河州城下,堪称近三十年来对坤朝战事的最大捷报。
而自己所在的中部军团可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他作为南军主帅莫伊图麾下颇受倚重的第一万人队统领,“新安坞”这三个字给他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
中军南下以来,他的一万人马攻击新安坞的第一日就折损了近一半人马,堪称近三十年来对坤朝战事的最大败绩。正是屋漏偏风连阴雨,糟了这一出败仗之后,莫伊图嘴上虽未责备他,但在实际行动上已表明了对他的失望和愤怒。
他领着本部剩余五千余人被莫伊图派到新安坞东面待伏新安坞突袭而出的骑军回返,不想却歪打正着等来了新安坞撤往云津寨的全部人马。
虽说歼灭了其大半人马,并击杀靖安军北线主将范宁,算是一扫围攻新安坞以来的阴霾,却终归是让新安坞守将沈牧此獠逃脱,没有得来一场完胜,导致这场战事的含金量上面就差了点儿意思了。
果然,优势兵力伏击之下,本该是一场歼灭战却生生被新安坞人马拼成了击溃战。这在莫伊图那里又成了减分项,大军南下围攻河州,他只得领着勉强补足了一半的人马守御补给通道并监视云津寨残军,算是彻底无缘河州战事,远离战役核心了。
想到新安坞沈牧,索兰塔就直恨得咬牙切齿。他领着三千人,欲趁新安坞残军新败c主将阵亡c撤至云津寨立足未稳人心不固之时突袭得手,不曾想先后两次攻势都被云津寨依托山险地利击退。
他心中虽然恼火,但有了新安坞大败的前车之鉴,不敢再托大一味强攻,只得一面在山下扎营屯驻了兵马监视,一面轮番派出骑军守护补给粮道,再寻战机。
如此两军相安无事了五六日,随着粮道上发现股靖安军旗号,接下来发生的事让索兰特再次郁闷起来。
五月二十日,索兰特收到了河州前线来信。在三个军团合军一处重围河州之后,战事已进入了相持阶段。北狄虽想极力吞下河州,作为日后进军坤朝腹地的跳板,是战是和皆凭己意,但一面围着河州,一面又要提防坤朝玄策军及京师来援,故而兵力上不能全部投入攻城之上,便给了河州守军喘息之机。
莫伊图来信,言及近日有大宗粮草由国内运往前线,要求索兰特领本部确保粮道畅通,不可耽误前线用度。
索兰特看了信后不敢怠慢,将监视云津寨的三千人调回两千人来充实粮道护卫。
他营中一切调度,山上的沈牧都瞧得真切。
“今日这山下狄军可是调走了大半呢。”沈牧盯着山下北狄营寨,心中粗略数过狄军调走人数。
“却不知这是要调取他用,还是明里调兵,实则是诱我军下山去攻呢?”萧子珏抚腮道。
云珪哈哈一笑,迫不及待道:“即便是诱敌之计,以我云津寨养精蓄锐多日,也可在他伏军杀回之前,吃下这一千守军。”
沈牧闻言,看了看云珪,又瞧了瞧萧子珏,问道:“云三爷稍安勿躁,沈某且问你,即便吃下这一千人,于河州战局又有何助益呢?”
云珪呃了一声,面上不由愁苦起来:“这等大事,老儿如何能知?不过想来区区一千人马”
“不错,吃掉这一千守军,于河州于我,都没有大用。我军人数本就不多,想要长期坚守敌后,用兵自然就要慎重。”沈牧接过话头,看到舒剑南从营中出来,不由笑道,“舒大当家打听消息回来了。”
舒剑南见过沈牧诸人,回报道:“舒某这几日从地道转到山下守军背后,将狄军粮道上的军力都打探清楚了。
北狄开辟了三条补给通道,通向河州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