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早,朝阳早早洒下一片金光。
折箭坞人声鼎沸,却是赵王大队人马收拾开拔。范宁和沈牧一千余人从前军编制脱出,颜晞自领三千人为前军先导,接引着赵王大队五千人马一路向东南而去。
待抵达河州之后便可转上官道,直抵京畿。与之随行的,还有卸下靖安军重担平安脱身的前任大帅蔺图蒙及回归玄策大军的主帅魏齐。
靖安军这边,大帅卸任,蔺先楚虽是其爱子,却又是军中不可缺少的中坚将领,王坚更还要仰仗蔺先楚在军中的人脉与威望。是故虽然是其父离任,对蔺先楚来说地位却无损,反倒尤显尊崇。
果然这边厢赵王离去的同时,王坚从折箭坞飞羽传信至河州大营,擢升蔺先楚为靖安军中护军,掌中军一万,更有选拔军中将佐的人事之权,足见王坚对其的信任。
这比起蔺图蒙在任时有意避嫌不曾擢升蔺先楚高位来,实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沈牧随王坚等靖安军将领出堡送别赵王。颜珺勉励王坚几句,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沈牧,轻轻点了点头,回身进了自己的车辇,再未探出身来。
随即吴骁一声长喝:“赵王返京。”
接着颜晞催马当先,她美目流转,一一扫过王坚众人,待看到沈牧时,也并未有任何异样。沈牧鼓起胆子抬起头来,灼灼目光与她对视。颜晞亦同他坦然对视一眼,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她却不曾意识到,此时的平静比起当初被沈牧偷看时“兀那子,你在瞎瞧什么?”的微怒,这中间的心态转变是何等的微妙。
沈牧看着她催马走过,再看不到她那俏丽英武面容。他瞪大双目,直欲将颜晞身着甲胄的背影透过眼睛刻到心底。
他心中默念:颜晞啊颜晞,今日一别,你也要保重。希望有一天,我沈牧能为你卸甲,承担你铁甲之下一切的柔弱与疲惫。
三日后,赵王车仗平安抵达河州的消息由蔺先楚遣快马飞报传来。议事厅内王坚看了信长舒一口气:“赵王殿下这个烫手山芋,总算从咱靖安军手中送出去了。”
他看了看范宁,自觉失言,又道:“范将军无需多心,本帅不过发发牢骚,毕竟兹事体大,靖安军上下生恐有失,今日赵王殿下平安回返,可算圆满。”
范宁笑笑,抱拳施礼道:“王副帅心情,范某感同身受。”
沈牧忽然想起北狄斥候队来,急忙起身禀报:“王副帅,末将适才想起北狄斥候队在赵王巡视时一路跟随,直到折箭坞北。如今赵王大队离去,末将以为,该当探明彼军斥候队踪迹,免得生变。”
王坚与范宁齐齐一惊,王坚有些懊悔道:“这几日忙着支应赵王殿下,险些把这等隐患忘了。范宁沈牧,令你二人点起一千兵马,北出查明是否仍有北狄斥候队在侧。”
范宁二人喏了一声,齐齐出帐点军北去。
沈牧心中急切,同范宁道:“若这一千斥候不曾离去,那说明其背后的一万大军摆明是冲着折箭坞来的。”
范宁也不敢怠慢,狠催坐骑,两人领着一千府兵北出折箭坞一路奔驰。大军北出五十余里,沈牧瞳孔骤然收缩,他右手戟指,朝范宁道:“范大哥快瞧。”
范宁循着沈牧手指看去,远处旌旗摇动,赫然正是北狄斥候旗号。范宁率军压上,对面千余斥候亦南下逼近。两军停至边界南北里许,喝骂不绝。不一时,北面烟尘滚滚,奔马如雷腾坠地,撼人心魄。
沈牧瞧得真切,急道:“看来那一万大军犹在左近,果然是冲折箭坞来的。”范宁摘下兵刃,回道:“此事不能耽搁,速速撤回报知王副帅。”
两人不敢怠慢,亦不敢放箭激怒对面导致大军南下。在斥候队众人嬉笑喝骂中,调转马头回驰折箭坞。
王坚听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