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还是要被皇室所铲除了。
林熙冷淡的说完,没有去看墨玦蓦然间变得难看的脸色,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琴房。
她知道,她是因为阮家之事牵连了墨玦,对他心生丝丝恨意,她也知道,阮家的覆灭与墨玦无关,如今太后的衰败更是自己的作死。
可是她,仍不由自主的想到曾经亲人的脸,他们好像在她眼前控诉着她,血仇未报,她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别人?那些冤屈让她本就受伤的胸口隐隐作痛,林熙控制不住的心寒,将心中升起的情愫,一点点掐灭在萌芽。
直到听见琴房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住,墨玦才回过神,他注视着林熙的背影,缓缓地,嘴唇抿为一条冷硬的直线。
“皇上,林将军这是?”白朔不知道两人为何忽然都冷了脸,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属下说错了什么话?”
“与你无关。”墨玦平静的回道,重新闭住眼睛。
许久,只听到墨玦淡淡的开口,好像自言自语一般,话语之的内容却让他们心惊。
“陆佑那时候说的那句话是,方向错了……当初,朕让你们和他去查墨晔阳的身世,查当初先帝为何杀了淑德皇贵妃宫中所有的人,兰越逃过一劫,你们说,他不是逃过一劫,而是,他就是罪魁祸首呢?若兰越不是个太监,又与太后有染,那他曾经服侍过得淑德皇贵妃呢?”
“方向错了,因为朕一开始怀疑的是太后,怀疑的是皇贵妃,从未怀疑过兰越。”
墨玦脑海之中墨晔阳的面容与曾经淑德皇贵妃的脸不停交织,忽然,他有一种错觉。
墨晔阳,与先帝长得可真是……一点也不像。
“先帝,是真的很爱淑德皇贵妃,呵。”
白朔和轼南对视一眼,眼中震惊无比,不敢回应墨玦的自语,索性墨玦也没想着他们会说什么。
“明日早晨,轼南你领禁军,封锁寿康宫,撤去太后身边的一切宫人,撤去她管理六宫之权,理由就是……不守妇道,为先帝蒙羞。”
他并不在意天下人的看法,也不惧世人悠悠之口,更不介意皇族的名声,先帝的名声如何,这顶帽子,就让墨傲北安安稳稳的戴在头上吧。
墨玦只是将太后幽闭,不过是想到记忆之中的某个昙花一现的身影,给死去的先太子一个面子。玄家在宫中没了太后这个支柱,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再折腾什么了。
先太子墨晔玄,乃是一代仁者,是真正尊贵的东宫太子,也是墨玦小时候唯一对他提携一二,并且真正把自己当成墨玦兄长的人。可惜……仁慈的人,却没有人对他仁慈。
“陛下,我们真的软禁太后,那管理六宫之权交给谁?”轼南下意识的问道。
“朕有后宫吗?”墨玦反问,瞬间,轼南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无比愚蠢的问题。
墨玦后宫,除了两三个太后和大臣塞进来的,他从未见过一面的嫔妃,好像真的不怎么需要人去治理。曾经太后终日礼佛,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陛下,那林熙将军——”白朔仍是欲言又止。
墨玦没有理会白朔的问题,忽然站起身走到碧玉琴台面前坐下,轻轻的,拨动了一下九霄环佩银光闪闪的琴弦。
清脆悦耳的琴声刚刚响起,墨玦就已经停止了弹奏。
凤求凰,他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亲手弹奏给她听。
他并没有恼怒林熙刚刚的失态和冷漠,墨玦知道,她的心中有一座城墙高高砌着,是亲人的死亡带来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痕,但他总有一日能让她明白。
他不是墨傲北,也不是墨天鸿。
他只会是小白。
而且,墨玦想到林熙临走前看向自己的无奈和哀伤,他相信,他的熙儿不会让他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