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佩长刀的壮汉经常站在远处看老陈和苏尘下棋,想是老陈的贴身护卫一类。
苏尘和老陈下了这么久的棋,早就知道老陈不是一般人。一般人谁能天天闲着无聊在河边下棋,而身穿锦衣,携带侍卫呢?苏尘曾不经意见过老陈内里的衣服,外面是八搭晕纺织昂贵的锦衣,但里面却有一件主黑色而绣有团龙纹饰的黄色里衬。普天之下,敢在衣服上纹龙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皇亲国戚,一种是意图谋反的贼子。老陈很明显不是后者,于是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只是苏尘觉得老陈是什么人无所谓,他觉得老陈有趣,是个下棋的臭手,其他什么身份,倒也不很重要。
况且老陈既然没有坦白,苏尘也不必揭露。
“老爷,郑大人已经到了。”那侍卫轻声在老陈耳边说道。
“到了?让他去我府上等我。”老陈有些意外。
“郑大人已经来了。”侍卫伸出手,三个人的目光不禁顺着侍卫的手指看过去。在远处,有两匹骏马缓缓靠近。
“那就让他过来吧。”老陈捋着胡子道。
苏尘见老陈有要事,于是拱手道:“看来今天的棋只下到这里,老陈,我先走了。”
“小苏不必着急,走什么?又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你见一见也无所谓。”老陈摆摆手,浑不在意的说。他转而又问,“我说小苏啊,你刚刚所谓棋局如战局,独立思考能力的话,很有道理。你有看过什么兵书吗?”
苏尘道:“随口胡说的,不作数。老陈,我还是先走吧。”说着,苏尘便想起身离开。他可不想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别急着走。”老陈把苏尘拦了下来,“你小子不厚道,平时总愿意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每次都推脱是随口胡说的。你这话骗得了谁?今天我倒要考考你,一会儿郑大人过来,你且在旁边听着。”
苏尘苦笑。和老陈相处惯了,下棋的时候,难免会说出一些后世的话。那些话有些没用,有些放在这个时代却离经叛道,有些却甚是高瞻远瞩。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老陈早就觉得苏尘这小子不简单了。今天他刚说了一句“棋局如战局”,就被老陈拦了下来。
他只好坐在原处,看着那两匹骏马缓缓靠近。
两匹骏马到来,从马上下来一主一仆两人。那仆人低着头,穿着麻衣,五十几岁,看起来是个弱不禁风的糟老头子。而主人则只有三十余岁,国字脸,端正相,一脸刚毅,身穿利索的紫衫,虽身穿文人衣裳,但却有一股军人气质。
那人从马上下来,立刻走到老陈面前,先恭敬地行了礼,然后看了苏尘和莲儿一眼。
“没事,都是自己人。”老陈道。
“学生郑阔,拜见王爷。”那人尊声道。
老陈在受礼的时候,特意盯着苏尘,见苏尘毫无反应,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早被苏尘识破了。倒是旁边的小姑娘,听到“王爷”二字,顿时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郑大人客气了,老夫现在只是个清闲王爷,可受不起。快坐下吧。”老陈指着石凳,道。
“恭敬不如从命。”那人随即坐下,然后看着苏尘,道,“这位是?”
老陈哈哈大笑,道:“这是我一个忘年之友,名叫苏尘。不要小看他,他可是扬州鼎鼎有名的少年诗圣。最近又有一首《满江红·怀鹏举》,清海你一定会喜欢的。”
“哦?”那人饶有兴致的看着苏尘,但见苏尘容貌清秀,倒是一表人才,只是于他这个位置上的人来说,外貌并不重要,是否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才重要,“什么《满江红》?”
老陈将苏尘那首《满江红》念了一遍,那人揣摩良久,忽然起身向苏尘行了一礼:“少年诗圣,佩服佩服。”
苏尘赶紧起身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