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雨开始下了,从淅淅沥沥到噼里啪啦,打的屋檐也砰砰的响。屋内掌了灯火,豆大的火光,颤颤巍巍,把近处的物什,都在不远处拉了长长的影子。
寅巳同枯荣坐在屋里,相对无言,各自想着事情。
“我倒是没猜到这么一回事,”半晌,枯荣开了口,“我们之前,知道的也只是你兄长那边的信息,原本还以为这事不过是他起了色心罢了,如今看来,这中间,很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越简单的事情越是不简单,”寅巳背着手,站在窗前,“他做事,想来深思熟虑,说是贪恋美色,不过是扯的幌子罢了!”
况且,两年前,公伯哲哲完就是个小孩子,虽然相貌确实周正,可一副没长开的模样,怎么看,也不是能让人起色心的模样。况且,他兄长,也不是有娈童癖好,对女色,虽有涉及,可两年前的哲哲,完不合他的胃口。
“如果说,他是看上了公伯莘莘,这倒还说的过去,”枯荣想到了公伯府的大小姐,翩翩佳人,皎皎素手,一颦一笑,惹人怜爱,“两年前,模样怕是要比现在,还要纯净些!”
毕竟,十四五岁的姑娘,正是初长成的年岁,稚气未脱,娇艳初现,柔而不媚,媚而不妖,确实是能让人发狂的年龄。
“我这边倒是打探到,说是这世子殿下,三年前就对公伯家的大小姐一见倾心,痴缠着宫里头的那位,求着赐婚,”且前几日宴会上,公伯莘莘前来赴宴,这世子脸上都是挡不住的喜悦,送荷包,回赠发簪的时候,恨不得把天下的人都喊来瞧着,一点心思都藏不住。
“叶琼文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本就如此,”这位世子,寅巳是没看透,为人处世,倒是同他那位父皇截然相反。
“我倒觉得他不是装的,”枯荣摇头,“咱们派人打听了这么久,也让人盯了这么久,这位世子,养尊处优惯了,况且他母妃,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侧妃,还是因为生了他这个大世子,才册封的。”
叶琼文的母妃,不过是一介文官的刘海的女儿,这文官平日在朝堂上也是兢兢业业,端着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他教出来的女儿,怕也是一样的性子。当初嫁到太子府,也不过是机缘巧合。
那时候太子刚册封,成婚两年,府里头女眷都无所出,这边宫里头的皇后,太子的生母就心急了,派了人到处寻法子。后来,是护国寺的和尚,算了太子的生辰八字,说是太子星运极好,却有一煞星冲克,须得寻一个八字极好的女眷,娶到府中,帮他挡煞。
于是,宫里头的人,就下了令,四处搜集适婚待嫁,家世上还过得去的女子,把她们的生辰八字都给了护国寺,这护国寺,最后选中的就是李辰如母亲刘氏的八字。
说来也奇怪,刘氏入了府,三个月后就传了喜讯,有了身孕,生了太子府的第一个孩子,大世子叶琼文。自此以后,太子府的女眷们,也算是接二连三有了子嗣。
这个大世子,一出生就很受皇室喜爱,皇帝赐名,皇后做主,进了刘氏侧妃的位分,就连太后都有赏赐。这么多恩宠,连带着前朝不少人,都很看好刘海刘大人,想要巴结他,谁知道这个刘海,迂腐不知变通,端着浩然正气不理会这些权势上的拉帮结拜不说,还上书给了皇帝,上文给了太子,写信给了女儿,把那些讨好他的大臣都参了一遍,顺便表明立场,说是自己无欲无求,只愿为国效忠,为民解忧,还告诫女儿,好好培养世子,切不能教些有损皇家颜面的道理。
这么一闹腾,前朝的那些官员,人前说他怎么好,怎么刚正不阿,人后都骂他榆木疙瘩,犟驴脾气。皇上那边也没说什么,倒是太子很是尊敬他,还让这个世子,留在了刘氏身边,由刘氏亲自照料。
“说起来,叶琼文的母亲,确实是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