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幅残缺的纹印有些头疼。
“他们可留下什么证据?”
尚云承不答。他也没想着把那个残损的纹印拿给他看,毕竟这是自己的事,能少牵扯一点是一点。
嬴蓁见他不答,似也能猜出来些许,她自是懂得有些人有自己的私事,她不该过问。
“我与他们交手时,发现他们用的都是刀,只是刀术不娴熟,隐隐可见剑术的的影子。”
尚云承心下佩服。他与杀手交手时便发觉他们刀术有些生硬,就像是临阵前将自己熟悉的武器扔掉拿了把自己不熟的武器用着。他只是当时觉得奇怪,没想到嬴蓁就抓住了这一点。
——看来这个亲王并不简单。
“那依殿下的意思,他们都是宣人?”
在这片大陆,有南北两朝,南为宣,北为靖,两朝对峙已近半个世纪了,期间大小战役无数,但只要一上战场,哪怕军服一样,对方都可以认出所在阵营——宣人善用剑,而靖人善用刀,不论是普通人还是权贵乃至将军帝王,皆是如此。
“也不全然,只是我的推测罢了。”
尚云承会意地点头,确实不能说得太绝对,只要没查出那纹印的来历,谁都不能确定他们一定是宣人。
“时候也不早了,臣去看看晚膳有没有好,殿下用过晚膳再休息吧。”尚云承作揖行了礼,便退下了。
只是刚走到门口处,又停了下来,犹豫了许久,终还是回过头。
“殿下”
“还有何事?”
“三年前,左权翼王被满门抄斩,当真没有活口么?”尚云承始终记得那日那些人的无心乱谈,和她一样,心中始终惦记着这事。他知道她和左权翼王一家的渊源有多深,也知道这样问其实并不好,但他真的只想确认。
嬴蓁显然没料想他会问这些。
那些往事触碰到了她心中的裂痕,她捂嘴咳嗽了一阵。
满目苍凉萧索,如秋风中的落叶。
“当真没有活口。”嬴蓁没有回避,她声音怅然,“左权翼王府三百多人,除去那被腰斩的十人,余下的全部被处死。连王府也被大火烧了干净。”
她闭目,眼中满是三年前的血色。
行刑那日,她并不在刑场。
可屠门那日,她亲自数过他们的尸体,不多不少,正好三百零七具。
那日天降大雪,满庭的积雪硬是让热血所融化,然后又是一场大火,将辉煌的王府烧得只留断壁残垣,接着又是一场大雪,抹去了所有痕迹。
只留史书的那句:景明四年,左权翼王府满门抄斩。还有那大幅篇章写下的左权翼王的所有罪行。
“是,臣不该多问的。”尚云承心中亦是悲切,“殿下无需多想,好好休息吧。”
他走后,关上了房门,只留嬴蓁一人。
嬴蓁看着窗外,窗外已是漆黑夜色。一轮巨大的明月从江尽头升起,满条江水将它的倒影拉的幽长,满江都是月白。
流光之刃静静地架在案桌的刀架上,嬴蓁仿佛能听见它静谧的呼吸声。
月华如水,照在刀身,如银河流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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