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包贪妄的化石,的死蛹,
展与世人,或可做个警醒!
写完如土委地,溘然而去。众人知它无甚长物,果如其言,只这包书稿,不知是卖给了收破烂的王二麻子、还是被张三李四拿去了——甚久以来,杳无下落。
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年月,话说在这神州中东部,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名叫宜城。
在离这宜城地北十几里处的大龙山脚下、鲍冲湖旁边的一个荒山谷中,有几间临时搭建的板棚茅屋,独住着一个高而且瘦的中老年男。,其姓名藉贯均不太详——象是祖居于此,更象是盲流而来,反正政府都不过问,我们也不必细究。做的是收废品、捡垃破烂、兼带顺手牵羊的一类营生。只因前几年偶然在此地埋了棵葫芦苗,或因水土的缘故,或因物以类聚的因由,不想没几年,他这房前屋后老树小树上吊着的,土堆乱石上顶着的,青菜杂草里滚着的全是葫芦,他也懒得清理,还索性便把此本无名的山谷,取名叫做葫芦谷,自封为葫芦谷主。也算是自得其乐
。此人长得如何,但看他,:天生的一个光头,没有一根毫毛。一头凹凸不平的反骨,满面整齐厚实的犟皮,脑侧部有一块巴掌大的黄疤,这脑壳子,就象一块烤焦了的面包漂浮在人流之中。
从正面看来,这人端的生得是个标准的贼眉鼠眼,上帝在造这种男人时,一定是使用了最简单的手法:天生的没有眉毛。单眼皮甚至包裹不了园噜噜有些突出的眼球。这种眼球最讨人嫌的便是白多黑少,那黑的象是用最细的钢笔尖略点了一下。暗红色如死猪皮的脸上,却顶着一个大红炮仗红似的酒糟鼻子,让人怀疑这鼻子只要碰到一丝火星便会爆炸开来。一张厚而且窄的嘴唇,略一翻开,老远便能看到他那满嘴东倒西歪黑垢层层包裹的牙齿,略一张嘴,还未吐气,便能闻到他身上一股冲人的生烟叶味——衣服经年不洗,包浆沉厚如皮具,全身臭气熏天,馊味豁鼻:常使蜂蝶仓惶掩避、蚊蝇惊艳狂追不过,因他也曾读过年书,认得七八个字,所以还常以文化人自居——遇人偏爱抬个蛮扛,凡事要较个死理,成天恨天怨地、骂人骂己、走拐弯路、讲活鬼话
这天,这葫芦收了一自行车破烂回来,正在门前整理分类之际,忽然贼眼的眼角瞟到了边上一堆发黄的旧纸:那旧纸虽有虫蛀水污的痕迹,但却也还码放整齐!走近用手一拔,只见这纸上面,还写满了潦草得别人根本看不懂的文字。这葫芦当下心中好奇,便顺手拖过来一翻,只见上面第一行便写道:天下第一。
葫芦本就是个好色之徒,一看这一行,当下是眼前一亮、心中一乐,暗叫:淫兄,我可算是找到知音了!
但葫芦头旋即又摇摇地细忖:我葫芦天生的就狂,想不到现在还有个比我更狂的家伙,还天下第一,倒是要看看他有何牛皮,吹得像是不像。
于是他便丢下正事不干,捧着这堆纸,一屁股坐到泥巴地上,着意地翻了起来。又见这位淫兄在字纸旁有注解云:
此乃是一本见“性“之作,何以偏要写性,但见古往今来,也只有荷尔蒙生出的这玩意儿,能象个拔浪鼓似的——无论是左摇还是右晃,次次都能打着人们的心坎正中,咚咚地蛊惑人心。也仅此一事,可以让高人雅士和下里巴人齐享共乐。古有金瓶梅,今有此书,便可通古今之“性“云云。
看了约有一个时辰,乱翻了其中几个章节,葫芦心想:这果然是古今中外从未见过的一本之作,全书只可用八个字来形容:狡诈卑鄙,无耻。但掩卷沉思,好象书中也还隐隐含有别意,说的似乎也都还是真人实事。若能深解,说不准也会有所收得,甚或不会亏本。于是他便抱着这堆纸回到屋内,放到了用两层红砖垒就的地铺上,先是在地锅上烧了一锅乱七八糟的杂菜,又从屋角的酒缸中舀上一碗散酒,以搜奇捉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