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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阿九原本藏着木盒的手,突然便惊惧般颤抖了两下,神色间,慌张一闪而过,脸色苍白。

    下瞬,她方才勉强扯出一抹笑:没什么。她这般回答。

    可她又怎能欺骗过容陌的目光呢,他既已问出来,便是怀疑的,他向来这般聪慧。

    然而,即便听见她这太过蹩脚的谎言,容陌竟也未曾戳破,他只是顺着她的话继续道着:原来没什么啊。声音,如同呢喃一般。

    莫阿九身子一僵,却只觉眼眶似越发酸涩温热,他明明都知道为何故作不知!

    莫阿九,今夜,只是今夜,你要不要留在此处?容陌抬眸,再次开口轻道,声音嘶哑,语气似带着不似君王般的低低请求。

    莫阿九拿着木盒的手,再无可控制,剧烈的颤抖,眼泪,瞬间汹涌,眼前的世界,似早已一片朦胧。

    她终是忍耐住了神色见,竟还露出浅浅一笑,她摇头:不用留了。她这般说着。

    容陌再未曾开口,他们从未有过这般默契,一片死寂。

    好久,久到莫阿九心思逐渐恢复平静,她方才启唇:我先走了。声音,万般平和。

    好久,他们未曾这般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自清醒以来,他们似乎总是在针锋相对。

    然而此刻,即便是罕见的平和,却都诡异的可怕。

    好。身后,容陌低声应着。

    那一瞬,莫阿九终是发现,眼泪早已夺眶而出,滑过面颊,滚烫的灼人。

    曾以为自己的心早已死,不会再动半分,却终是在此刻,如被人剜下一块肉般剧痛。

    她不敢望向容陌,只堪堪颔首,而后转身,便要狼狈出逃。

    娘娘在门外候着的张嬷嬷,听见开门声轻轻上前,却只望见莫阿九飞快奔离的身影,那身影,未曾有丝毫迟疑,转瞬已然消失在寝宫门口。

    砰——寝宫内,却蓦然传来一声巨响。

    张嬷嬷被吓住,匆忙朝着里面望去。

    却看见本该坐在病榻上的容陌,此刻竟赤脚站在窗前,沉重的木桌,被重重掀翻,桌上杯盏,早已碎成碎片。

    那一瞬,张嬷嬷望着这个君王的背影,蓦然觉得,这似乎也是一名绝望男子罢了。

    皇上,天寒了,您身子还病着,快关上窗子吧。她终是上前,轻轻道。

    可那个立于窗前的男子,却一动未动,他只是站在那里,目光直直望向窗外不远处。

    天,真的寒了。

    容陌微微眯了眯眼睛,这场雨,落得这般不应景。

    他从不知,原来他与莫阿九,也可以这般平和,可是他却宁愿那个女人如以往般在自己面前嚣张跋扈。

    因为只有那般,他方才可以以命令之名义,将她困在身侧。

    当她终于平静,他方才发觉,原来他连回绝,都难以道出口。

    雨夹杂着风,似越发的寒了。

    容陌依然立于窗前,隔着一片朦胧,入目那巍峨皇宫,心底蓦然寂寥。

    终有一日,容陌,你会知道,坐上这皇位,你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逼宫那日,莫玄曾这般对他说。

    他却嗤之以鼻,而今他信了。

    蓦然,他的眸微微一僵,望着那一片朦胧外,蜷缩的身影,身形微微晃动。

    莫阿九未曾上得轿撵,事实上,待她跑出养心殿后,她也不想再回去,令那些人送自己出宫了,她生怕会生变故。

    于是便任由这初冬的雨打着,身形单薄又如何?她可是连鬼门关都闯过的人呢。

    只是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变了。

    她曾以为容陌恨她入骨,岂会因着自己的死而心生痛楚,却原来他也非对自己那般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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