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诊所里的胖医生一边给瓦迪拿药一边嘟嘟囔囔的,似乎对瓦迪拒绝他的好意帮他处理伤口这件事很不满意。
但瓦迪的态度十分冷漠,他沉着脸站在一旁,始终是冷冷的告诉医生,他只需要药,其他不需要。
但医生却双眼放光,自听到枪伤二字后,他就如同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般两眼放光,一直问瓦迪,到底是瓦迪受伤了还是别人受伤了,这个枪伤很严重的哟。
瓦迪最后直接扔给他一沓钱,说你到底是给药还是不给药,少他妈废话。
胖诊所医生见到钱,眼睛更加亮了,如同没吃饱饭的狗见到包子一样,立刻将钱收入囊中,随后动作也变得麻利,抓紧时间给瓦迪拿药,一大堆药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推到瓦迪面前,他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些药分别是什么作用都给瓦迪介绍了一遍,然后看着瓦迪,语重心长,说感谢瓦迪的大方,但还是希望能够帮瓦迪处理伤口。
瓦迪听着,肚子里一肚子火气直窜。他用手指指着胖医生的头,说你在说话,我就让你亲自尝尝中枪的滋味。
他平日说话还好,因为之前一直跟着孟回裳苦练白城话,口音倒还算正常。但一着急起来,语调就变了,一听就是外国人。胖医生见状,立刻闭嘴不再吭声,看着瓦迪揣了药走了。
等他看着瓦迪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胖医生的脸已经抽搐的不成样子。他的心狂跳着,身子似乎有些僵硬,那种感觉也不亚于中枪嘛,胖医生这样想。
然后他走到门前,将卷帘门从上头拉下来,每拉一下就发出刺耳的身影。胖医生赶紧将门锁好,又将电视声开的很大,他才坐回桌前,搬过来那个红色的座机电话,拨了警察局电话。
“喂,你好你好,是警察同志吗?我要匿名举报。”
“什么?”
“我看见一名中枪的外国人。他很可疑,我怀疑他有问题”
“请问你具体是在哪里发现的?”警察一听,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询问。
胖医生也说着,刚刚凝固冰冷的空气随着他的说话,逐渐变得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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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迪回到了宾馆。
他虽从小就被培养成杀手,但他并不具备特别厉害的分辨别人是否在伪装的功能。比如胖医生,他对瓦迪表面带笑,语气客客气气。瓦迪看着,倒也觉得正常。他冲他发火唯一的原因,不过是那医生太啰嗦,他听了心烦。
瓦迪在窗边的小桌前坐下,房间里亮着昏暗的灯,灯影绰绰,他的背影显得十分消瘦孤单。
桌上的药散了一桌,瓦迪会说白城话,但不怎么会认字,他刚刚听胖医生介绍了各类药的作用,此刻靠记忆搜寻着,边清理膝盖处的伤口边确认药的作用。估计与记忆没差,他这样想,自己还年轻,不可能忘的这么快。
房间里很冷,被子、地板都像是很潮湿的。春末初夏,原本应该干燥温暖。瓦迪闻着空气里带着发霉的味道,此时混合着他身上带着的血腥味儿,还有医生给的属于药物的味道。
很痛,很痛。清理伤口很痛,比中枪时的麻木还痛。瓦迪沉着脸,眼神阴鸷,不带丝毫感情。他在这般沉浊的灯光下,埋着头,用酒精一遍遍清洗着伤口,然后将粉末状的药均匀的洒在伤口处,看着他们混合,似乎都与血肉发出了煎熬的声音。可瓦迪硬是一声没吭。
马上,要取胸前的子弹了。
心,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却还是得咬牙坚持。瓦迪拿起一个镊子,将外套脱了,里面的长袖已经有些烂了,他干脆将衣服全部脱完,露出一副肌肉紧致的躯体。来不及犹豫,下一秒镊子已经朝子弹堵住的地方伸了过去,再一秒,已经准确无误的将子弹用力取了出来。
霎时,一个血洞出现,血液在沉默半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