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点点靠近,伸出一只手抚向岑远家的门。指甲过擦在金属的防盗门上,传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动静。
岑远下意识的心生厌恶,抬手挽住了蒋鸢的胳膊,摇摇头。
“别让他进来。”
此时岑远也已经想起门外男人的身份,正是前几天在超市里碰到的,满口獠牙的,蒋鸢医生的前男友。
换了别的前男友,岑远也不会放在心上,但这个万一得了诺贝尔呢?威胁实在太大了。
岑远对耳边传来的刮擦声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丝毫没有东道主‘来都来了添双筷子一起吃饭吧’的好客精神。
蒋鸢的记忆之中,见过许多次门外男人狼狈的模样。往远了几年前说,他在做有关血液传染疾病的实验时,胳膊被蚊子叮了三百多个包,肿得连长袖的衣服都穿不上。
往近了前几天,男人在超市突然转化,满口獠牙,涎水滴滴答答如同尚未开化的野兽一般。
蒋鸢可以举出许多例子来,但从没见过男人此刻的模样。
他的眼神,像是住在小区灌木丛里的流浪猫,倔强又带着一丝不可驯服的野。但虎落平阳被犬欺,流浪猫也有困顿的时候
只好撇下面子,不顾危险,朝着人类靠近
“喵~”
那让方圆十公里内的鸟类与啮齿类动物闻风丧胆的小型凶恶捕食者,收起了獠牙与利爪,在人类的脚边停下。
用它的下巴蹭着人的腿和手,毫无防备的在地上翻身,露出了被柔软毛发覆盖的肚子,任凭人类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抚摸
“看他可怜兮兮的”
遇到流浪猫的时候,蒋鸢会忍不住去买点吃的。遇到门外的男人,蒋鸢也同样心软了。
除了给自己炖蛞蝓和烧豚鼠之外,这位前男友仿佛也没有什么别的缺点。
“我出去看看。”
蒋鸢把岑远搭在自己臂弯的手拿了出去,回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门外的男人支棱起耳朵,隔音海绵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蒋鸢的话正是他所期待的回答,脸上闪现出几分计算无误的洋洋自得。
“可是”
岑远不死心,刚才我我们都要都要亲到了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算什么嘛。
蒋鸢心意已决,倒不是旧情难忘,一来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二来有更重要的原因。
那日在超市里见到时,他满嘴獠牙任凭谁见了都会害怕。可现在呢,只有两颗小小的,毫无威慑力,反而能够用可爱来形容的虎牙。
这意味着他已经有方法来应对自己身上的转化了,岑远虽然暂时还没有显露出除了食量增大与虹膜颜色变化之外的能力来,但如何控制自身的变化还是很值得借鉴,迟早有一天能够用的上的。
不顾岑远的反对,蒋鸢开门走了出去。
“霍勋。”
蒋鸢朝着男人伸出右手,手指与手掌之间有一个极为柔软的弧度。
她原本的意图呢,是一个礼节性的握手。可出乎蒋鸢的意料之外,霍勋反握住了蒋鸢的手向上一拉,放置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起来。
掌心传来极冷的触感,霍勋也不知道在外头的冷风之中待了多久,身上仍旧是寒意逼人。
“冷。”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的颤,仗着这一点颤音让蒋鸢愣神没有抽回手的功夫,得寸进尺把人揽进了怀里。
蒋鸢回过神来,有些恼怒,咋还动手动脚的呢?
可当蒋鸢抬起双手放在霍勋胸口,用力将人推离自己的时候,双手掌心上同时触摸到了潮湿,坚硬,以及冰冷。
霍勋的衣服上不知在什么地方沾了水,而外面天寒地冻,浸水的衣服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