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管老头子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说能吃好的,就是在茅坑里吃我也跟他去。
老头子快跑了两步追上发丧的队伍,我以为他要看热闹,不曾想他直接跑到队伍前头,站成一个‘大’字拦在棺材前。
“这条路不可走,走了必撞邪!”老头子喊道。
我心想完了,这下他不得被人把屎给打出来,不过他往往能出乎我的意料,所以我心底还是相信他的。
事实证明,或许是我太乐观了,他几乎是爬到我跟前,带着一身的脚印。
我扶着他躲到路边,他一瘸一拐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瞎了他们的狗眼!”
我忙安慰他:“消消气,师父,不就是一顿好饭吗,今晚咱们捉只野鸡烤着吃!”
说着我不禁咽了咽口水,谁能想到当时吃的那顿鱼是我到现在为止吃过最好的一顿。这几日都是挖了野菜舀点溪水烧汤喝,别说野鸡了,连个野鸡毛都没见到。。
老头子还是不忿,拉着我跟在发丧的队伍后面,说是等着看好戏。我跟他说,在后面听听哀乐就得了,可不要再上去凑热闹。
走了有一段路,发丧的队伍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正南方是个村子,眼前一条大马路横亘东西。
两个中年男人在村口地上摆了好几个大炮仗,用烟头点着了,捂着耳朵就跑。
“嘭嘭嘭!”
数声巨响,农村的土炮仗的威力就跟炸弹一样。
炮仗声一停,发丧队伍里就响起一片哭声,真真假假,混着讥笑声。这时候,队伍最前头传来一声瘆人的尖叫。
我脊背发凉,打了个寒噤,然后就看见一个抬棺的男人扭动着四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情似哭似笑,爬到棺材上就要把棺材盖掀开,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我下意识地攥住老头子的衣袖,攥到一手油和灰也不管了。
“这是咋了,师父!”我问道。
老头带着坏笑,回道:“还能咋,撞邪了呗!”说着还捋了把小胡子,跟看大戏一样,“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心想这老头子虽然糊涂还不靠谱,在某些方面还真有两把刷子。
眼见中邪那人就要棺材掀开,众人才敢上前,不曾想七八个壮汉竟然按不住一个人。
老头子笑了笑,道:“走,到咱们出马了!”
我拍掉身上的灰挺起胸膛往前走,眼睛瞄着发丧队伍里一个披麻戴孝的小姑娘,心想怎么还有这样的美人,哭起来都这么好看。
老头子却突然停下脚步,照我脑门敲了一下,骂骂咧咧:“怎么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我以为他在说我,往前头一瞧,就看见一个穿着戏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棺材旁
那人动作伶俐,从衣服里迅速掏出几张黄纸,几张贴在棺材上,几张贴在中邪那人身上,然后凭空摸出一把木剑,嘴里朝剑身吐了一口气,剑身立刻起火。
他怒目圆睁,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中邪那人应声而倒。
我忍不住鼓掌,就觉得这人比我村里唱大戏变戏法的那些人功夫可要好多了。
老头子告诉我这人其实是个道士,不过是半路出家的,后来发生的事情也确实印证了老头子的话。
围观者看的眼花缭乱,完全把道士当成了神仙。一个披着灰色褂子村长模样的人走上前,递上一根烟,恭维道:“小师父天师下凡,俺们这些凡人大开眼界,你要是不嫌弃,就到俺们大队部坐一坐,让家属摆桌酒席招待你!”
我以为道士声音不抽烟的,就像和尚是不吃肉一样。可他却接过烟,从道袍里摸出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