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 就此留下最后这一抹微笑.便是以后不再相见又有何妨.人生浩浩.宇宙荒荒.一切一切徒徒留下大梦一场.醉里梦里的东西再真挚也都是些触及不到的镜花水月.到了头却又真能真挚到哪里去.即便缘法注定这一世、这一场大梦南柯里会让我们这样走过.那么也罢.也罢.戒痴嗔、戒执迷.不再执着.再也不执着.
薛怀义就这样一路笑着、一路行着.不待武皇发话、不看武皇情态.他已径自转身提步.离了明媚天光包裹着的这一处贵美威仪的恢宏大殿.
原來人生在世.生生死死.浮浮沉沉.颠颠倒倒.痴痴狂狂.自以为躬身经受了许多历练、自诩已参悟透彻了生命中全部的真谛.可到了头來.归根结底指尖流沙一弹即逝之后.也原不过就是这样荒淫无聊的笑话一场
明黄色的广袖对着虚空下意识一拂.在空中滑出了一道飘然而美幻的弧度.武皇默默看着薛怀义那抹渐趋远去的背影.似乎想要把他拦住、又似乎在这同时如是的愿意纵容他恣意忘性的拂逆.终到底由了他去.
须臾后.那熟稔而惹她莫名贪恋、牵她莫名心痛难持的身影流转入了进深过道.即而很快便消匿不见.武皇适才将神绪收拢回來.须臾静默.将心平平.纤狭的凤眸落在那一道濡染了淡辉暗影的仕女图帘幕上许久许久.若兮的眸子里变换着的是那样一怀辗转难明、绵延踌躇的复杂情态.
又过半晌.果敢的武皇终是收了目光回來.侧目唤了这时将身行进來的上官婉儿:“你去一趟太平公主府.把太平找來”吐字极慢.似是一番绸缪百结之后最终的决心下定.
她的声音如是平缓若素.那里边儿有着的只是智慧.还有关乎大局从來无所乱却、无从干扰的自信掌控.沒有波澜、连心绪宕伏都沒有.
莲步微转.一停顿的空荡里甫闻了武皇这话.婉儿颔首应下.未有停滞.极干练的转身领命而去.
又是一道帘幕掀起后放下时.带起的漱漱风声.武皇心知婉儿已经退了出去.而这个身子却仿佛一下子被冥冥中的一股牵引抽走了全部的力气.整个人顿然有若一滩离合的春水.泠泠间软做一团、一下子磕着桌脚便跌了上去.
大落的袍袂又是一个当空翻转.带起的金灿灿的天下至尊的颜色就这样一次次不期然的刺痛双目、灼伤心房.幸在武皇探手撑住了小几宽面儿.整个身子便被架住、沒有跌倒.
而那不能自持的一抹心痛、那些不忍.就此做了开闸洪水般簌簌奔腾着漫溯、充斥着心口渊深处.似乎要以这样湍急而不可抵挡的势头作为一场人世的大洗礼.彻底洗刷掉那些虚伪的假象与阴霾的血腥.明澈双目打了一阵不能控制的离合.武皇默默撑着桌面儿立身半晌.整个人都陷入僵持、近乎木讷.
天凉了、天荒了、地老了、爱却哭了
原本以为不过就是一场寂寞时滋生出的无聊产物.但这样些年坦缓不惊又自然而然的一路走过來.历经了那样一些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百味事态.这份情愫横竖还是茁壮成长在岁月的长河与时光的风尘中.以其不可遏的势头做尽了坚韧态度、饱绽出美丽妖娆的繁盛怒放的花冠.
拥有时不觉.直到这一朝不可避免的还是來到.直待这场忘年之爱就在这不知不觉间猝然一下走到尽头、眼看着便云散烟消才猛地一下有若绷紧的细线突然自中途剪断、弹回的断线抽疼了两边的手背.非要到了那样一个已经无法再挽回的地步.才猛地一下发现.原來会是这么的难舍.难舍到连疼痛都渐渐感觉不到.因为心空了.
有什么人或事是值得永远珍藏的.什么又是值得无怨无悔不生怨忿的.当曾经拥在怀里那样珍惜、呵护着的琉璃坚冰已化.缘份便也已经掠过了聚散的轮回.就此唆然一下便游鱼般的溜走了.最终受到伤害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