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并州城知府江天元如期抵达沧州边城,宋绿草亦同行而来。
说是七日,其实在第六日江天元便已经抵达边城,只因宋绿草的一封飞鸽传书。江知府在接到书信后打翻了桌上侍童刚沏好的菊花茶,满脸通红地在堂内打转: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案子一定有蹊跷。”
侍奉在旁的侍童被一反常态的江天年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立了半刻,才弱弱开口道:
“老爷,茶还要么?”
“茶?什么茶?”江天元扭头,一看地上一滩水渍c几片白瓷碎片,才恍然自己竟然打翻了茶盏。不过此时的他也没有心思再去喝茶了,恨不得立马飞去沧州边城去,于是挥手道:“不了,喝的肚子怪胀的,去弄杯水来我喝。”
“是,老爷。”侍童躬身而退。
江天元用手背拍了拍因激动而变得滚热的额头,“啪啪”一阵乱响,激动的情绪这才收敛起来。他攥着这封宋绿草传来的信件,犹豫片刻,走到桌边至于跃动的火舌下点燃,看着橘红色的火焰一寸寸将信纸吞噬殆尽,摔在地上化为齑粉。
翌日,辰时。
江天元不顾眷属们的劝阻,仗着自己年轻又颇通骑术,不坐轿子也不乘马车,而是单骑纵马而去。不论是随身的行李盘缠还是同行的侍卫,一律一简再简,可见其去心似箭。
这不,原本要三四日的路程,生生给缩减成了一天半,终于赶在第六天晌午前一刻到达了边陲客栈。
只见一个月白的身影早已立在前头,拱手以待。江天元勒缰下马,卷起一阵烟尘,阔步而来:“宋老弟,废话少说,速速把你所查之事细细说与我听。”
“大人,”宋绿草微笑躬身,“这是自然,大人请吧。”
边陲客栈内。
“大人,请用茶。”宋绿草亲自为江天元奉茶。
“不拘这个,”江天元接过茶盏搁在桌上,急不可耐道:“宋老弟,你我同窗一场,不必拘泥,你仍喊我一声‘江兄’就好。”
“草民不敢僭越”宋绿草再躬身。
“嗨呀!你是不是要急死我?!”江天元宛若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站起身用双手搭在宋绿草的双臂上不断摇晃着:“宋老弟,你就别和兄弟我卖关子了!”
宋绿草这才露出八颗牙齿的笑来:“江兄,此事蹊跷,据我这几日的明察暗访,发现了一些十分蹊跷的怪事”
宋绿草附在江天年耳边细语几句,江天元听完面色一变。
他沉下脸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为了你家妹妹翻案就胡诌这些欺骗本府!”
宋绿草摇头道:“只是草民的一个猜测罢了,提醒大人多留个心眼。”
江天元目光闪烁,半晌后道:“本府会慎重考虑的。”
“大人!”宋绿草躬身行一大礼,“大人对我千刀门宋家恩重如山,在舍妹落难之时伸出援手,宋某感激不尽,今后必赴汤蹈火,以偿大人的恩情!”
“差不多行了,”江天元在宋绿草弯腰的瞬间就将他搀住,道:“这里又没别人,你要想做样子等翻案后再作罢,到时候边城一次,并州再一次,可少不了你的。”
“是,大人。”宋绿草起身,嘴角含笑,颇有势在必得之意。
一一一
沧州,边城。
边城人民听说知府老爷新断的案子被提出重审,而要求重审的人竟然是并州城新上任的知府,江天年。
这可了不得了。边陲人民纷纷犹如冰水泼入沸油般——炸开了锅。新人旧人同台竞技,只为一宗离奇的灭门惨案。一时间流言四起,什么样的说辞都有。有说并州知府是沧州知府的对头,此番重审也不过是借题发挥,想趁机整治整治